公子出闭上双眼,嘴角紧紧地抿成了一线。因抿得太紧,那唇色直是泛着青。
当他重新睁开眼来时,眼神中,又是那一派温和高华,风淡云轻。
他拿起几上的竹简,一边翻看,一边说道:“玉姬。”
“在。”
“听闻,你得金后,愉悦非常?”
谁说的!
玉紫双眼瞪得老大,她反射性地把左袖朝怀中缩了缩,看向公子出的眼神中,已有了一些警惕!
公子出瞟了她一眼。
在瞅到她的神色时,他明显的怔了怔。转眼,他的嘴角一挑,又笑了。
这一次,他笑得很愉快。
他挥了挥手,道:“出去吧。”
啊,这就出去了?玉紫警惕地看着他,总感觉到哪里有些不对。
直到踏出了殿门,玉紫还回过头,朝着公子出看了一眼。午后淡淡的阳光中,他的侧面明暗不定,呈现在光线下的肌肤,泛着玉质的光芒。光是那一点点光芒,便贵气逼人而来。
玉紫迅速地回过头,朝外面走去。
出乎她意料的,这一下午,她过得很轻松。第二天,她也过得很自在。也不知公子出是出去了,还是被那些韩国美人缠住了,竟然都没有再召她相见。
第三天,玉紫直睡到临近中午,才懒懒地打着哈欠,起了塌。
就在这时,一个尖哨的声音传来,“玉姬何在?”
玉姬放下掩着嘴的手,应道:“在此。”一边应,她一边施施然地走了出去。
站在屋檐下的,是一个太监。那太监瞟了她一眼,冷冷喝道:“跪下!”
啊?
玉紫一惊,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太监,慢慢地跪了下去。
那太监翻开手中的帛书,缓缓读道:“玉姬为人,贪而懒,不敬上,不从下。今去除其姬位,发至茅厕,以洗其垢!”
什么,什么?
玉紫瞪大了眼,她倒吸了一口气,呆若木鸡地跪在地上,半天动弹不得。
也不知过了多久,玉紫终于回过神来。眼见那太监越去越远,玉紫急急地追了上去。
她追到那太监面前,急急问道:“寺人,这,这,这当真是公子之意?公子为人有古贤之风,断不会下此荒唐命令!”
那太监慢慢站定,对着慌乱的玉紫翻着白眼,却是不答。
玉紫白着脸,她见那太监转身提步,又要离开,连忙扯着了他的衣袖。
她的手刚刚伸出,那太监便从鼻中发出一声轻哼,不满地瞪向她。
瞬时,玉紫明白了。
她咬了咬牙,哆哆嗦嗦地在衣袖中掏了掏。可是,她的衣袖中,除了上午刚得的那一碇金外,是连一个刀币也没有啊!
玉紫右手捏着那碇金,手指抖了又抖,心都缩成一团了。
眼见那太监轻蔑地瞟了她一眼,转身又走,玉紫急了,她一咬牙,伸手紧紧揪着那太监的衣袖,把那碇金,颤抖地放在他的手心。
那太监一见金,表情却有点奇怪,他低着头,朝那金看了又看,掂了又掂,却向玉紫问道:“就这一碇?”
玉紫气得脸涨得通红,她苦涩地笑道:“这一金,可有一二两啊。”
她也不想与太监争这个话题,当下急急地问道:“寺人,这命令,可是公子出的意思,他,他不是这种人啊!”
玉紫的话,说得斩钉截铁。
那太监还在掂着手心的那碇金,把它抛上抛下玩了一阵后,他声音一提,突然喝道:“公子有令。”
他威严地目视着玉紫。
无奈,玉紫再次跪下,听令。
那太监看着她,声音一沉,着公子出的语气,慢悠悠地说道:“你去吧,若玉姬舍得把她那碇金掏出,那就告诉她,方才之言,不过戏耳!”
方才之言,不过戏耳!
方才之言,不过戏耳!
叭地一声,玉紫坐倒在地。她双眼无神地瞪着地面,直过了好一会,直到那太监大摇大摆地去得远了。她才尖叫一声。尖昂之声刚刚冲破云霄,便是戛然而止。玉紫压低嗓音,咬牙切齿地对着地面咆哮道:“公子出!我好不容易才得了一碇金啊,我捂都没有捂热呢,你,你为什么就见不得我身上有钱?”<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