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将死,其言也善,胡海狸不要留有任何遗憾,“玉儿,以前,其实我欺骗过你许多次。”“什么?”潘玉儿困意全消,爬起身子来半躺半卧,睁大眼睛注视对方。月光下,她的眸子晶莹闪亮,似乎一眼就可以穿透人心,不解、幽怨、与不甘,也很清楚地写在那张绝美的脸上。微风吹动细软的黑发,上衣飘带,与露出被子、拖地的裙摆,轻轻摇晃,把美人衬托得宛如不染纤尘的仙子。
胡海狸也坐起来,他知道潘玉儿没有看透人心的本事,她的目光只可以洗涤人灵魂上的污垢,他必须袒诚相对,以后恐怕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他还不能不想不愿意让萧宝卷的爱超越他太多,“以前,我和朋友谈事情,你总爱拉我跟你玩,其实有时候我只是用分身法在陪你,就是这两天,我急于外出办事,也有过这种行为。”
“啊?”潘玉儿话到嘴边,又咽回去,本来要指责胡海狸是“坏人”,欺负她,艰难、恶劣的环境,与他的辛苦,她看得见,她愿意最大程度理解与做出让步,“我们山上的自己人,为了活命,都背离你我而去,而你的有些朋友还肯舍生忘死相护,都是你平时与他们交好的结果,与朋友好好相处是必须的,反而是我不懂事,老拉你后腿,让你陪我,不然就不高兴,总感觉我在你心目中还没有他们重要,也是我不对。”
“这两天,我并没有出去找吃的,也就没有弄到什么好吃的东西,更没有打听叶思凡最后安葬的事宜,我只是在准备应付萧宝卷他们大军来袭,联络各处的朋友们帮忙。其实大军来有几天,在我把朋友和蛇精带进我们黑玉家园之前,他们就已经到这里,我怕你担心,想太多,就没有告诉你。”无论大小事务,以前,还是现在,甚至于以后,胡海狸基本上都不通过潘玉儿啊。就是如此努力,还是被萧宝卷围困,让他们俩陷入这种举步维艰的境地,应该只是努力得还不够,而并不过分,“你这样做没有什么错,胡哥哥,朝廷派人来攻打我们,我们是应该全力以付先对付他们。”
“我没有打听叶思凡最后的下落,也就不知道皇上把他葬在哪儿,我不知道,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如果换成我,我会怎样做,便那么向你说的。如果说,这几天是因为忙于应战,前些天纯粹我只是嫉妒你对叶思凡好,才不愿意答理他。”要袒白,就毫无保留。“这个我也理解。以前,我和思凡提到你,要和你、我们一家人快快乐乐在一起生活时,他也不爱理睬我这方面的主张。”男人都差不多吧,见怪不怪,又能埋怨谁呢,潘玉儿尽可以通融。
“如果不是我们,主要是我,没有及时通知叶思凡,让你和他见面,也许——他们叶家母子就不会死。”这是最最重要的,胡海狸对此满怀愧疚。“也许还是会的。人死不能复生,事情已经这样,你不要太自责,胡哥哥。”潘玉儿将头靠在胡海狸胸口,好舒服,好温暖,她就喜欢和他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