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家的情况有点复杂,唐萍萍的父亲虽然是唐老最器重的儿子之一,但是唐老对唐萍萍的几个亲哥哥却始终不是很满意,连带着和那几个与他们家关系比较近的孙子也很冷淡,反倒把很多事情交给了程子言这个外孙来处理,所以程子言和唐萍萍他们的关系很不好。唐家的事情实在太复杂了,有些事情连我都弄得不是很清楚,这些今后还是让程子言来给你解释。”曲岳有些无奈地说,他接手鸿海集团是为了自家的责任,并不想掺和进唐家的内斗,所以他并没有深入研究过唐家各个派系之间的博弈,只是没想到他的爱妻会是唐家的孙女,早知如此,他一定把情况打听清楚。
赵晗如知道唐家那样的大家族肯定很复杂,所以她虽然认了唐老这个爷爷,却没有想要正式认祖归宗,和那一大家子人打交道。
可是她不动,不代表别人也认为她不会动,今天唐萍萍找上门来,就是对她的警告。
“唐萍萍的父亲唐德光是个很有手段的人,他老谋深算,不会做任何鲁莽的事情,今天唐萍萍找上门来,应该不是他授意的,应该是和她那几个哥哥脱不开干系。他们知道我们是站在程子言那一边的,肯定也把我们恨上了,唐萍萍不过是一颗马前卒而已,她要做的就是激怒你挑衅你,最好能够让你失去理智。”
“他们针对我做什么啊?难道还指望我掺和进他们争权夺利的那摊破事里去?谁稀罕啊!”她被气乐了,她可以忍受唐萍萍对她的羞辱,但绝不能容忍她觊觎她的男人,“越想越堵心!她是不是有病啊!当着我的面勾引你?”
一想到唐萍萍刚才那烟视媚行的样子,她就难受,真要如他们所愿失去理智了。
“要不我们去把子言叫回来,他对唐萍萍的了解比我们要更深。”他一面抚着她的背,一边轻声道,“这个唐大小姐在外头的名声并不好,都说她嚣张跋扈,但是她却很受唐老的喜爱,如果她真像她面上表现出来的那么扭曲,我想唐老不会这么疼爱她,所以她今天匪夷所思的挑衅一定是故意,你要是再生气,不是正中她的下怀了吗?”
“她要怎么挑衅我都可以不计较,但她不应该勾引你!”她委屈地将他口袋里的名片抽出来,狠狠撕碎,“这种东西还藏在口袋里舍不得扔吗?”
“你这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是对我没信心?”他伸手弹了她的脑门一记,“虽然我就喜欢你这副傻乎乎的样子,但看你这么生气,还是觉得心疼。”
“谁傻了?”她捂着头斜晲了他一眼,被他哄了这么久,怒气总算散了大半。
“为这种人生气不值得,”他拥着她一边往外走,一边柔声说道,“还记得我之前带你在拉斯维加斯赌场里玩牌的时候和你说过的话吗?对赌的时候,老手们很喜欢通过激怒人的方式来试探你的底牌,所以无论你手中的牌是什么,你都必须不动声色,谁先沉不住气,谁就输了。国内的情况和国外不一样,但是道理其实还是相通的。”
“我在国外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已经修炼到家了呢,结果回国没多久,就屡屡破功……”她慢慢冷静下来苦笑道,在华尔街的时候,也有人轻视她,侮辱她,可是无论遇到什么样的困难,她都能意志坚定,神挡杀神,佛挡地走下去,怎么现在反倒沉不住气了,是最近过得太顺利了吗?
“你在国外待久了,思维方式一下子还没有转变过来,你必须慢慢适应这里的生存规则,不要急,我们的手里已经拿了一手好牌,爸爸妈妈的事情基本已经顺利解决了,但是借了唐老的势,难免也会有些副作用,你就把唐萍萍当作令人恶心的副作用好了。”
“我知道你的意思,和这种人相处就当是修行,忍忍忍……”她无奈地笑了起来,总算是云开雨霁。
“当忍无可忍的时候,也毋需再忍。”他揽着她的肩膀,微微笑着,“你放心,今天受的委屈,我一定会帮你讨回来。”
“陈桥突然死了,关于他的调查也就终结了,所以这次不会让他身败名裂,坊间的议论也会被压下去,他原来的手下暂时都保住了,不得不说,这一招釜底抽薪很厉害。”程子言感慨道,“本来以为他出事之后,a省的官场会出现塌方,现在看来倒是更加平静了。”
“陈桥在的时候常常把大局挂在嘴边,他恐怕想不到自己最后也被顾全大局了一次。”李震洋讽刺地笑道,“根据我们的分析,陈桥的死不是临时起意,是有预谋的,在我们来之前,就有人做好了牺牲他的准备,所以才能在抢在第一时间干掉他。”
“看来他也只是人家棋局上的一颗棋子而已。”赵晗如意兴阑珊地说,完全没有大仇得报的兴奋,反倒像吃了一只苍蝇那样憋屈,她想要报仇,让陈桥痛苦地为当年犯的错忏悔,却不想让他死得这么痛快。
但是人都已经死了,就算现在再让他身败名裂也没有意义的,她也没有兴趣要去找陈桥身后的那只黑手报仇,毕竟从目前来看,事实很清楚,授意害死她父母的只是陈桥而已,也许陈桥和幕后黑手还有一些纠葛交易,但那些都不关她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