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表两枝,池长亭留在大同,走官驿把宣府情况报与太师知晓。
池太师得信,当即进宫,与李太后这般那般一说,景福宫的懿旨与太医一起到宣州。李太后听说侄外孙被歹人所伤,至今未醒,特派太医院院首为顾家齐诊治。
张德先接下旨意,高呼太后千岁。趁着太医给小少爷诊脉时,和颁旨太监,李太后跟前的红人杨林逋公公告状,这池家如何地欺人太甚,如何地嚣张跋扈,如何地目无法纪,干出买凶杀继子的歹事来。
“张公公,这话可得三思啊。”杨林逋公公拖长了声腔道,无凭无据的事,不能凭空捏造。旁的不说,顾照光亡妻李香莲,她就是自己自尽死的,张德先非告诉顾家少爷那是让他老子逼死的,闹得两父子反目成仇,太后是非常不喜欢这种事发生的。
张德先憋气,强调这回是千真万确,证人多着,就连三岁小娃都知道怎么回事。
杨林逋眯眼瞅瞅顾家新生代,和气的脸上笑眯眯的,问道:“这就是池太师的外孙女么,长得倒是俊。不知哪家儿郎有这个福气喽。”
张德先面色尴尬,杨林逋显然是不愿搭理池家欺负李家侄外孙的事。这会儿,太医收针出屋,众人围上去探问究竟。太医道,尽人事看天命。张德先悲痛几乎落泪,也顾不得再和杨林逋寒暄,冲进去叫着苦命的小少爷云云。
池长亭凑过来,道:“吴太医,顾夫人也有伤在身,可否一观。”
不待顾照光阻止,杨林逋双手握拳向北高举过顶,道:“太后娘娘有口谕,请吴太医为顾夫人看伤。”
太后的面子不能驳,顾照光领他们前去,但把池长亭拦在外头,杨林逋笑呵呵的,劝池长亭不要恼,这看病有吴太医一人就行了。
不多会儿,吴太医背着医箱走出来,回禀顾夫人腹伤愈合良好,不过近期要禁房事。
“吴太医,顾夫人可神智清醒?”池长亭迫不及待地问道,吴太医点头,池长亭又问,“她可有受人胁迫?”
“那倒没有,顾夫人有话让老夫转达,”吴太医不慌不忙地说道,“顾夫人道她想念太师夫人,问总督大人可否送她进京看望双亲?”
池长亭立即说,他来护送顾夫人回京。顾照光很客气地回道:“长亭兄莫急,待溪儿伤愈,顾某自然亲送夫人入京。”
“顾夫人如此想念老夫人,不免伤身,远山兄若为夫人着想,合该即刻送她回太师府安心养伤。”池长亭坚持。
顾照光不与他争辩,转问太医:“吴太医,您看我夫人所伤,能否远行?”
吴太医在两人脸上瞧了瞧,敛眉收袖,不偏不倚,道:“不才以为,顾夫人宜静养。”
杨林逋、吴太医告辞,回景福宫告禀顾家齐情况。池长亭依旧没见到伊人面,再送信请池太师定夺。池太师入宫,向皇帝请假,独女伤重,病床前心念老父,唯恐是最后一面,望陛下ti念老臣一番忧女之心。
皇帝体恤太师,不仅许他半月假期,还赏赐无数珍贵药材,另派两名太医常随。
池太师千恩万谢,领着皇帝口谕到宣州军营。顾照光先谢皇帝圣恩,再摆宴席招待岳丈,还带顾家琪作陪,说这就是溪儿的女儿,让孩子认亲。
池太师少不得要与做父亲的寒暄,这孩子多大了叫什么名儿啊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