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脚步有些慌乱,终于环环绕绕走到一处极幽静的假山前迷了路。
自己已经知晓事理,自然知道若想借得一时的安宁稳妥必要忍字当头。她只是可怜慈儿,小小年纪却又打又骂的被人虐待。连一个下人的身份亦是不如。若哪一日遭了主家的嫌弃,下人好歹可以回自己家还有一块庇护之地。而她们一旦被扫地出门,便只能流落街头。
望着那假山上从夹缝里长出的野花有些发呆。不管是在曾家还是日后生活的钱家,其实所处的境遇和自小生活的殷家没有什么不同。内宅从来就是个锱铢必争的地方,没有人会对一个毫无用处的孩子好,没有人会对一个家世凄凉的人有半分同情。她们会因为你的懦弱与可怜将你牢牢的踩在脚下。
在内宅既是生活亦是生存。当人活着亦如一颗夹缝生存的杂草没有半分根基,半点依凭的时候,只能努力将叶子伸展借着阳光雨露的滋养,在贫瘠的没有半分养分的石头缝里求得一寝之安。连草木都能如此,又何况是人呢!
为了庇佑年幼的慈儿,她必须要得到上位者的赏识得到她们的青睐,才不会被看做凌弱之人任人摆布。清乐的手指不知何时,扣在那石缝间摩出点点血迹。可身体的疼让她已然觉察不到,脸上渐渐露出一丝微笑。
清乐还在思索之际,忽然背后传来一声清脆的声音道“喂,新来的!快帮本少爷把这蛐蛐捉住!”
她回头便见曾裕独自趴在草地上,不由一惊却赶忙行礼低声道“不知少爷有何吩咐!”曾裕却没有看她一眼,只是指着那草地嚷道“我的蛐蛐刚才跳到这边来了,你快来帮本少爷找啊!还死愣那里做什么?”
清乐虽有些不情愿与这个顽劣的男孩多接触,却也狗腿的蹲在地上找起蛐蛐。两人忙活了大半天亦是无所收获,曾裕垂着脑袋叹着气道“这可如何是好!”
她见曾裕一番愁眉苦脸的样子,赶忙劝道“少爷,莫急总是会有其它的办法补救!”
曾裕终于抬起头注意到刚才被自己拉着找蛐蛐的仆人,居然只是个半大的孩子清瘦的身子,水润的眼睛,生得几分秀气。他讪讪一笑,用衣袖擦着汗道“你是新来的吧!”
清乐点点头,未作多解释。曾裕却不避讳的又道“这是我大哥的蛐蛐,据说是一两银子买的斗王!结果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