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没有紫炼中毒的意外林琰怎么也没有想到因祸得福,换回了一段久违的惬意时光。自庆德五年他一举高中成为连中三甲的新科状元,虽然不过是十七岁的少年却整日奔波于官场之中。两年的历练已然让他蜕变成一位成熟的男人,一位睿智的年轻官员,而不再是那个只知握笔作画的少年。
钱浦捧着一盘月饼望着在亭子里沉思的林琰,走到他面前望着那有些阴霾的脸色不禁有些慌张的问道:“您身子哪里不舒服吗?为何面色……”
因钱浦之故,林琰险些丧命。她心中有愧,便放下学业日日照顾林琰起居。其实比起李贞的挑剔,带着贵公子的娇贵。林琰依旧像当年那个温和的少年一样是个极好相处的主子。喝什么,吃什么,穿衣也从不挑剔。钱浦每日送些东西给他,他也从来不对日用之物有过多要求。
“哦……没事。”林琰见她面色紧张反而微微一笑安抚她的情绪。钱浦将带来的袍子小心翼翼的披在他背后,低声道:“若是无聊,不如我明日找些熟宣和颜料放在这亭中石桌上给您作画解闷如何。”
他感到背后她软软的身子不经意间蹭过他的腰间,让他不由的一僵。望着她在自己颈见系着带子的手指,被风吹得有些发红。他忍不住触在她微红的指尖道:“你冷吗?不然我们还是回屋吧!”
钱浦的手指被他握住,不由得一愣。虽然带着微微的羞涩之态却也没了儿时那般紧张局促她望着那双琥珀色的眸子道:“您日日在屋中养病,自然偶尔出来转转会心情开阔些。只是这荷塘已经是凋零之景,未免让人心中感伤。还是去紫竹园那边坐坐,或许……”
林琰笑着握着钱浦的手,望着一池的残荷道:“其实不重要……借景伤情本就是那些文人骚客们的怪病。花开花落,自是遵照生长的规律顺应天意……却被他们拿来无病呻吟做些伤感之作,故作多情之态。”
钱浦听到林琰这番评论不禁一愣,眯着眼睛笑着道:“您说的极是,道是我这本就迂腐之人又……”
望着她淡淡的笑意,眸子里乍泄的水光浮动他的心不禁一紧,握着她的手忽然间有些用力好似想攥进手心里一样。他想张口说些什么,却恍惚间喉咙被什么堵住不能颤动出声。望了一眼钱浦身上灰色皮袄,他的手捏的更紧引得钱浦不禁低吟一声,他赶忙松开别过脸指着桌上的玉笛道:“这东西……你为什么不收。”
钱浦收回自己的手,望了那玉笛道:“太小了,如今对于我来说也有些太小了。所以,自当物归原主给更适合它的人。”
“哦……今夜山下有烟花,一起去看看吗?”其实他并不知道今夜会不会真的有烟花,只是他忽然想和她一起到山下走走。明日他便又要启程回京复命,此处一别日后便是再见……使君有妇,罗敷有夫。纵然他一别之后一直牵挂的人,却终要嫁作他人妇。不管她今后的良人是李贞还是别的什么人,他都必须断了这心思。
“烟花?”钱浦的眼睛不由得一亮,却又担心的望着林琰有些苍白的脸上道:“可是您的身子真的无碍吗?”
“哦……没事。”他站起来,隔着衣料抓住她纤细的胳膊出了亭子。钱浦跟在他后面望着那背影,却听他低声问道:“清乐,要是你和最好的朋友喜欢同一件东西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