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既然轿子来的不是督查大人,那么真正的督查大人去哪了?”任大人一声嘀咕让钱浦缓过神来问道:“督查大人莫不是……”
“督查大人是吏部的林大人,怎么到现在钱大人还不知道接的人是谁?”钱浦听到这句回答,心中一惊想到与林琰一起办案先是苦了脸。又想明白,为什么李贞会出现在督查的轿子里。林琰这招虚张声势,怕是故意针对暗中卢太守,有意避讳自己和任大人这两个副官。那么林琰对查案的暧昧态度,到底是得过且过放卢太守一马,还是要……想到这里钱浦心中更是疑惑。这林琰到底唱的是哪出戏?
钱浦与任大人彼此相望,眼中带着疑惑,对林琰故意不出现在众人面前的不解?门外传来一声低唤道:“任大人,府上一位门童送来一封家书还请大人过目。”
望着那家书钱浦转身避讳,却听到身后嗙的一声转身便见任大人的颜色一变。被打翻在地上的茶杯裂成几片,钱浦刚想劝阻又觉得毕竟是别人家的私事。可此时任大人家出事,未免实在太过巧合。见他匆匆拿着书信告假出去,钱浦却唤回墨儿道:“你赶快回府告诉老夫人带着小姐到舅爷家住几天。等我回去了再一道去接她们……”
墨儿不知何故,却也领命骑马出了门。钱浦换了一身灰色的布衫,出了府衙在街边闲逛。这林琰必是已经到了城中,不露面怕是为了查案……或是在有意躲避什么。她想着想着忽然撞到路边的小摊,便听那吆喝的老头骂道:“这大白天的也不长眼睛!”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两人身上,钱浦顿时尴尬不已欲要赔礼却不想那吆喝的老头拉着她的衣袖道:“我这一车的果子都撞到地上了,别以为几句赔礼便能了事。不赔我这果子钱,休想走人!”
钱浦尴尬的抽回袖子解释道:“我又没说不赔,还请老大先放手再说……”话毕她伸手掏着银子,掏着掏着却傻了眼。这平时都是墨儿打理,她几时带过银子上街……
那老头见钱浦摸了半天没有摸出一个子儿来,更是讹住她不放边骂道:“见小哥穿的人模狗样,居然掏不出银子来赔我的果子!还是你们这些富贵人,专门欺负我们这些遭穷的命……”话毕有拽着钱浦的衣袖不放。
她顿时尴尬不已,人群中指指点点的话语让钱浦从脸颊红到了耳根。见衣袖一拽,险些要被扯破了钱浦几分气急的吼道:“松手!你再不松手……本……”本官……这个称为钱浦此时若是说出了,更是丢人丢大了。好歹她还是七品官,当街被一个寻常百姓这般辱骂被传扬出去更是没了脸面。
“不松手又能怎么着!难道你还要恶人先告状拉我去见官不成!”那老头带着几分刁蛮拉扯着,钱浦望着他身后越发走近的衙役更是心惊。那几个虽然不熟,却也是认得自己的。若此时被衙役们看到,虽然结了围却更是在百姓面前没了面子。她用另一只袖子捂住脸,此时心中好似油锅里的蚂蚁一番煎熬甚是难过。低声解释道:“我只是没带银子,你先松手。我改日找人给你送来……”
忽然眼前一晃,一两银子落在地上身旁一个男声道:“一两银子……松开她……”那老头见到地上的银子,赶忙蹲在地上捡起来。望着眼前丢银子的男人和清秀的少年,咬了咬银子辨别真假之后赶忙赔礼道:“这位小哥对不住了……”
钱浦望着那渐变的嘴脸不禁一叹,转身便要离开。谁知她刚才被抓疼的胳膊又是一僵,“就怎么报答恩人……”
她别过脸望着拽着自己的手臂,仰起头望着他尴尬的答谢道“谢……谢……林……”她刚才气急忘了答谢之事,可仰望着身边的这位恩人。钱浦却半个谢字也说不出来,嗓子好似被堵住一样。若不是胳膊被抓得生疼,此时她才不会对林琰道半个谢字。没来由的便是生怨,想到刚才的尴尬被他瞧了一场热闹。她的面子越发的挂不住了,还不如找刚才那两个衙役解围……
“哦……记得还银子就好。”林琰面对钱浦渐变的脸色,惊愕到尴尬,又是懊悔,再听到这句还银子变成了愕然之色。心中不禁觉得有趣,这一两银子很值,便是看戏也没钱浦这变脸精彩!
钱浦见林琰一身布衫打扮,想来和自己一样不想招人耳目。“还……还你……可我只还你半两,那一车果子还不值一两银子呢!林大人可别想讹下官的银子……”她这话极像是赌气,却带着几分凛然。
他心中好气,更是好笑,微微扬起嘴角讥讽道:“钱大人这番气势,刚才怎么不彰显出来。人都说民见官,短三分……”
钱浦被林琰的话戳到伤处,便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