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说钱浦休息了一日匆匆见了被林琰营救回来的慈儿和钱氏,便一旨诏书被诏令面圣。一路上亦有护卫陪同,旁人难有交流的机会。那副《殷院雪漫》,自然不会因为卢太守的死便蒙混过关。或许林琰本想流放钱浦息事宁人的想法,都可能遭到君王的一番怀疑。此番面圣便关乎,每个人的命运安危。
她被一个小太监引到一处凉亭跪在那等候召见,只说过了半个时辰便见林琰从大殿里出来。脸色极难堪,想是受到一番责骂。
钱浦被引进大殿,一番行礼之后便听得身后一声长音。大门被两个小太监关上,顿时明亮的大殿便得有些昏暗。
“免礼了……”她抬头随着声音望去,低声自是一番叩谢。至始至终,她依旧没看清那高高在上的君王到底是何番模样。
“你与卢太守有师兄之情,卢太守走之后你可有到狱中送送……卢太守也算跟随朕多年的老臣了,其实有些事也算不得什么大错。只是他怎么就如此想不开,竟然等不到特赦的谕旨。”大殿上一番低沉的话语,终于打破的刚才压抑的沉重。
钱浦思量的半天,低声道:“圣上不必如此烦忧,师兄是自觉有负圣恩才去的。尔等受命于天道辅佐君王,却未能守法本就是作为臣子的不忠。卢师兄,这番了悟虽然太晚却也算是为人臣子最后的忠义之举。”说完这一番虚妄之言,钱浦自己都是一虚。
卢太守是什么死的,她何尝不知道是被林琰逼死人。虽然林琰之前对自己有所辱没,自是两人之间的私仇。可如今,如果两人彼此拆台只会一起受连累……想必聪明如林琰,自然也明白这番道理。况且,钱浦始终没有肯定皇上的问话也便是在以后为自己留条后路。欺君之罪,岂是她一个小小的县令能担当的起!
“呵……好一番动听之言,钱浦没想到你小小年纪就如此迂腐不敢有所担当。枉费朕亲自阅了你那份御卷,钦点了你这个状元郎!”忽然间本就阴暗的大殿好似带着一股阴森之气侵袭在她身上。
吓得她本就寒气的身子,徒然间冒出一股冷汗,心中自叹一个暗自不妙却终于开了口道:“圣上所言极是,是下官辜负了皇恩。只是下官心中自是惶恐,既怕所言不甚有伤同僚之情,亦怕有所隐瞒辜负圣上一片信赖之恩……所以,臣所言皆出于实……”
“好一张狡辩的利嘴,你师傅严久寒那么一个刚正不阿之人却教出了你这么个出事圆滑的徒弟来!朕倒要听听,你这虚言要说些什么……”这番叱责,夹带威逼之言,顿时让钱浦一惊。却也明白,九五之尊面前岂敢有搪塞之说。料想,林琰此番的情形未必比自己好到哪去!多少人看着那穿着官袍的人威风粼粼,却不知此时一言一字都有妄断性命之忧!
“下官有罪!”钱浦赶忙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才缓缓开口道:“有一件事亦是下官心中的隐晦之言,下官亦是思量了一路却又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