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孙儿怎么样了……怎么还不醒……”
眼皮很沉重,艰难地睁开一条细缝,头脑还有些混沌,正面而来的光线万分刺眼,一片白光之中模糊有黑影,这是怎么了?想要抬手,却是同样的沉重,眨眨眼,转动眼球,向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只看到蓝布裙的一角。
“醒了,凤哥儿醒了!”
一道欢喜的声音从耳边传来,眼睛朝斜上方看,原来还有一个人在,是谁?诧异地发现眼前的情况不对劲儿,青纱帐,格子窗,古装的老年妇女,还有一个*童在,这是哪里?这是怎么回事?
凤哥儿?对了,他刚才喊凤哥儿,那是谁?
黑白分明的眼睛看过来,茫然一片,她不是在做梦吧,怎么眼前的这些都不是自己熟悉的?慌乱的抓紧了被子,青花布的被面儿,略有泛黄的被里,还有自己身上,自己身上……这不是自己的身体嘛!
明显缩水成*童的身上穿着白色的布衣,这种就是电影电视里常会看到的中衣吧,那种套在华美外衣之中,好像睡衣一样的睡觉时候穿的白色衣服,作用大约类似于秋衣的那种?!
问号和叹号并排出现在脑中,混沌得差点儿再晕过去,黑瞳仁儿一度向上翻,露出了眼白。
“大夫,快来看看,我孙儿这是怎么了?可是……”
两鬓斑白的妇人焦急地叫了一个女人过来诊脉,来人半白半古地说了一通,大约就是“体虚”“劳累”之类的话,又拿了纸笔,开了一个龙飞凤舞的药方给了妇人,“照方抓药,吃上两回就好了,这两天先休息一下,切莫再劳累了!”
职业为大夫的女子像模像样地叮嘱了一番“医嘱”,然后叹息一声,又道:“老婶子,别怪我多嘴,她才是个五岁的娃娃,还是松快些好!别逼得太紧了。”
妇女的脸色很不好看,眼圈儿微红,却还是点了点头,没有多言,送了那大夫出去。
“凤哥儿,喝点儿水吧!”
“你——”嗓子沙哑得说不成话,被扶起来喝了两口水,眼睛一闭,又昏睡过去。
再次醒来,脑中平白多了一段故事,一个叫做罗清凤小朋友的故事,记忆很清楚很简白,该小朋友从记事起就在读书,不停的背书练字贯穿了她的整个生活,枯燥而乏味,她最喜欢的是到后山去玩儿,却总是不被奶奶允许,成日里就在屋子里念书,唯一放风的时间就是吃饭时候,她会偷偷打开窗子,从那里张望后山,后山总会有一些小孩子在玩儿。
在某一日,罗清凤在看书的时候突然倒下,灯油白烧了一夜,可怜的小孩子发烧了,烧退之后,换了个内芯儿,醒来的罗清凤却是另一个有着二十余年记忆的异世人了。
这种情况,一般在小说里统称为穿越。
醒来了,却没有睁眼,罗清凤还在消化那段记忆,以及平复这段不可思议的经历,不可思议的世界啊!竟然是女尊的!
夜色深沉,屋子里没有点蜡烛,黑漆漆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窗子关着,外面的那点儿亮光透过纸糊的窗子也剩不下多少,再穿过纱帐,也只能够说是聊有胜于无吧!
想着白日里房子的布局,床头有个柜子,不远处是一个桌子,对应地,床角不远处还有一个桌子,那里便是罗清凤平日读书的地方,地上是硬土地,晚间的时候,那个*童,唤作“阿文”的就会睡在那里。
阿文比罗清凤还要大上五岁,已经十岁了,长得却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只比罗清凤大两三岁的样子,他是罗奶奶买来照顾罗清凤的,算作小厮一样的人物,女尊啊!丫鬟的活儿都成男的做了。
罗清凤暗自感慨着,努力适应这种完全不符合她习惯的规则,同时暗暗好奇,女尊世界,生孩子的是男的还是女的啊?罗清凤小朋友的记忆中还没有这种复杂的事情,单纯得可以,她的父母在她出生之后没多久就死了,那时候她还不记事。
嗓子干渴,有些痒,罗清凤掩着嘴,悄悄咳嗽了一声,*童的声音跟小猫一样。
“凤哥儿,可是醒了?”地上睡着的阿文一骨碌爬起来,模糊能够看到一个黑影的样子,倒把罗清凤吓了一跳,不及应声,阿文已经端着一杯水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