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苍天有泪,早就流干了……”
张冰倩说,那无垠的雨幕,是雌雄天鹏两只鸟感动了苍天,陈忆凡并不认同,普天之下,比它们俩可怜、可悲的生灵数之不尽,如果苍天真有悲悯之心,九州早已是一片汪洋。
天色,渐暗了,滂沱大雨却还在继续着。
“哈欠~~~~”
凡人终究是凡人,功夫再厉害,也斗不过天。
“你还说没事。”陈忆凡关切地说,忍不住打量着她微微颤抖的身子骨,一不小心,看到了禁区,那一身湿透的薄衫,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躯,让胸部禁区若隐若现。
“下流!”有所察觉的张冰倩立刻护住了,用极为鄙视的眼神瞪着陈忆凡。
这一声“下流”,让陈忆凡的心猿意马彻底地瓦解在萌芽状态。
“我下流吗?”想想这个问题,陈忆凡郁闷地摇了摇头,心中暗生郁楚:“究竟是她诱惑了我?还是我了她?”这个问题,恐怕只有天知道。
“你们女人是不是都这么敏感?以为天下男人都是**?”陈忆凡不以为然地问她。
“你……”张冰倩话才出口,一股酸劲直窜鼻孔,“哈欠~~~~”任她强行压制,愣是阻挡不了本能的反应。
“……”陈忆凡无奈摇头。
本不想浪费精力去筑结界,看着冷得瑟瑟发抖的张冰倩,终究压抑不住心中的那股冲动,筑起一个蓝凌渺渺的光罩,将俩人罩在里面,任那雨点再密集,在一尺外已被蓝光弹飞,根本无法接近结界。
虽然只是挥挥手那么简单,这里头耗去了多少精力,只有他自己知道。
这结界,不仅可以防止外物侵扰,熠熠蓝光,本身就是个发光体,垂暮中,照亮了海滩,也照亮了张冰倩那憔悴的脸庞。
“你的嘴唇怎么了?”陈忆凡一直没留意,现在才发现,她的嘴唇居然是紫色的,而且,还不是一般的紫,像是中毒了一样,紫里透着黑,在结界所迸射出来的蓝光照耀下,那紫唇尤为显眼。
“……!”张冰倩像只受惊的兔子一样,急忙捂住嘴巴,把头转向一边,冷言道:“不关你事。”
“……?”陈忆凡早已习惯了她的冷言冷语,却没习惯她“担惊受怕”的表情。
怪了。
她为什么这么紧张?这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是不是真的很冷?坐下吧,我输点真气给你……”陈忆凡想着,她一定是冷成这样的,早知道后果会这么严重,这结界,真应该早点筑起来,也怪那该死的老天,下雨也没个度,把火浇灭就算了,居然还没完没了。
“不用了,我不冷。”
“现在什么时候了,你还赌气?”
“谁有心情跟你赌气。”
“那你告诉我,你的嘴唇为什么会变成紫色?”
“我……”张冰倩欲言又止,原本憔悴偏白的脸颊,飞起了一抹红晕。“总……总之,不用你管!”吞吞吐吐地憋出这句话,她已不敢再触视陈忆凡那充满质问性的眼神。
“该死的家伙,还不都是你害的?”张冰倩转身背对着他,心中仍忍不住暗暗地骂上一句。
这世上,有毒的东西千千万,数都数不清,但什么东西最毒?
在此之前,张冰倩不会知道答案。
现在,她知道了。
是心毒!
这世上最厉害的毒,莫过于无形的心毒;也许,每个人心中都有一个毒瘤,不同的是,有些人可以**住毒素不让它发作,而有些人,则会在不经意间,鬼使神差地把心毒激活,最终,被心毒所控制,直到生命的终结……
心毒,就是魔障。
张冰倩很庆幸,这一次能将心毒扼杀在萌芽状态。
她想着,这次算是有惊无险,但这次遭遇,必将成为生命中永恒的烙印……
前忆:
在无边无际的血雾之海中。
“陈忆凡……陈忆凡……”她喊破了嗓子,可是没有半点回音,放眼望去,重重的血雾,压迫着心跳的起伏,让人几欲窒息。
怎么才可以走出这梦魇禁区、走出这邪恶的血雾之海?
张冰倩漫无目标地在海雾中横冲直撞,但求找到一条出路,就算找不到出路,能找到他,也心安,那样,最少不会在孤独中独自彷徨和害怕。
“陈忆凡,臭混蛋,你在哪里啊……”
“冰倩,我在这。”
前面突然奇迹般地传来一个渴望已久的声音。
张冰倩急忙拨开血雾,老天真开眼了,前方五米外,他就站在那,傻傻地笑着。
“……”看到陈忆凡,她突然无语,心中的彷徨和无助虽然没有了,可却鬼使神差地紧张起来,一颗心儿,像不安份的小鹿一样,卟嗵卟嗵乱跳。“为什么会这样?见到他,不是很正常的事吗?”她问了自己无数遍,始终找不到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