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叶惨黄,白衣长发以及,布巾遮脸,只露出光洁的额头和一双乌黑的眼睛。
那一双眼,让莫念不由得想到,初见威廉医生女儿时的情景。当时她就瞪着这么一双乌黑的眼眸,用软糯的童声说:阿姨,我见过你!
而靠着床头的顾子墨却对画中女人的装束,感到震惊。
就算原林里叶子落光,就算冬日里再萧条,但那些树林,隔着这么远,他还是能认出那就是桦树,对于母亲而言,那是刻入骨髓的爱恋…
一时间,两个人,一个看眼睛,一个看装束。
颜青就这样站在画框前。左右楞了楞,指着莫念,“板娘,这眼…像你。”
可不是怎么着,同样的秀水剪眸,黑白分明的珠子和大大的杏眼,睫毛虽然模糊却是卷翘着,以他现在的角度看过去。
刚好。画中的女子回眸,而莫念则是侧脸。
不同的两张侧脸,越看轮廓越像,眼睛简直就是复制品。
颜青不点还好,一点顾子墨眉头直接拧了起来。指着衣架的西装。“颜青,口袋巾拿过去!”
“”莫念云雾模糊着,接过口袋巾,一点点的遮脸,刚转身要找镜子,却也在这个时候,桂姨扶着老佛爷一步步的走进。
抬腿、进门。
入眼一看,顿时就楞了。
老佛爷指着画,“哪的。哪里来的?!!”
向来,老佛爷秉性温和,就算对待下人几十年从来没有说过一句重句,唯独这次,嗓门突然就飚上去。
不等她说什么,桂姨像明白似的点头,“知道了,我这就去取!”
很快,再回来的桂姨,手上多了张几乎和画框里一模一样的画,除了尺寸和眼睛。
画框的眼睛是杏眼,而桂姨手上是狐狸眼。
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股子魅惑众生的感觉。
片刻沉默(www.19mh.com)里,顾子墨是第一个开口的人,“奶奶,这是怎么回事?”
老佛爷像是受了什么打击,一下子跌坐在沙发。
对挡着画框的颜青摆了摆手,记忆仿佛回到了那个遥远的深秋
在那片桦树林里,白衣黑发的女子在跳舞,而一旁临坐而画的男子,眼含绵绵的情意,一笔笔的画着他面前的女子-
最美,莫过于心上人的回眸一笑…
“孽缘,造孽啊!”老佛爷失笑摇头。
她眼神复杂的看着受伤的孙子,指着桂姨手里的画,“这里头的女子,就是你妈妈艾青。画下她的人,是个男人!
一个小你妈妈五岁的连姓男人!
那个时候,艾家初涉商界,艾父急于求成,便撮合艾青和顾亦朗,奈何艾青和连姓的男人,青梅竹马,私定终身,两人就这样被拆散。
婚后,艾青推说学画,请来教画的老师,就姓连。
一开始,对两人的异样情感,谁都没有发现,直到你十岁那年,你父亲出差回来,无意中看到这副画,所以引起了纷争,才知道两人的过往。
连姓男人被赶,你妈妈艾青被囚。
而对于你,你父亲从来都不相信,你是顾家的子孙,所以,从那以后”
“所以从那以后,他酗酒,回来打骂!每天带种不同的女人回来,刺激并逼她由看到参与?!!”说到最后,顾子墨几乎都吼了起来。
正因为有这样的经历,他才讨厌女人。
正因为如此,他和顾亦朗几乎水火不容,一开始不明白真像的时候,他以为是母亲的错,再加上那年被错认为撞死了远亲表姐。
隐忍,他一直都在隐忍。
为顾家,为集团,几乎可以说是鞠躬尽瘁,而换来的是什么?
是-不管什么,只要他表现得喜欢或有兴趣,都会被毁,就像初遇何念瑶的时候一样,那个人又开始参加与毁之。
一开始,他以为但凡有点脑子的人,都会选他。
可就在那个雾霾极重的上午,他临时取消了出差海外的计划,赶回来的时候,才发现那个人几乎无孔不入的抢先了
再后来的莫念,人是没抢到,所以就改成抢孩子吗?
突然‘咯嘣’一声脆响,是顾子墨握拳,抬手打在床边,那声音几乎就是从牙缝里挤出,“那么当年,连姓的男人,究竟和我妈,有没有?”
“不知道。”老佛爷摇了摇头,指着带血的画框,“那它是怎么回事?”
“老佛爷,是这样的!”颜青向前一步,把画展的事情简单一提,又说,“除了这副,其他的八副都是板娘多看了两眼,老板让拍下来的,而这副…当时老板被砸,现场很混乱,我根本就没拍,不知道为什么就夹在这些画中被送来了。”
“”
“”
这个夜,注定不太平。
伸手不见五指的私宅里,何念瑶被压着进门。
一声‘跪下!’她膝盖吃痛,噗通一声重重的跪下去。
地面不平,好像有什么尖锐的东西,一下子扎进她的膝盖里,钻心的疼,一波波的刺激着她的感官。
却是她不敢喊,不敢叫,就这样生生受着,忍着疼。
直到那站在窗台前的男人,发出凌冽的不带一丝感情的声音,“为什么要那样做?”
“连先生,我”她能说当时被气晕了头吗?咬了咬唇,“我已经做了补救措施…他们一定能看到那副…画的,我我,不是故意的。”
“完了?”
“对不起!”
“一句对不起就可以了?”
男人声线很低,听起来平稳的没有什么起伏,但是何念瑶却知道他生气了。
跪着的膝盖,好疼。那扎进皮肉里的尖锐物,像是会钻会动一样,一点点渗入骨血,疼得她,冒出一身的冷汗。
“连先生,您的目的不就是让他们看到画吗?我已经做了补救措施了,我…我”张了张嘴,何念瑶很想说,原本她也不想那样做的,是顾子墨,都是他刺激她,如果不是他当众高调示爱,她能恼怒(www.ibxx.com)的做出那样的举动吗?
“继续,说啊!”黑暗里,男人把玩着手里的飞镖,夜视镜下,何念瑶脸上的表情以及眼里一次次闪过的情绪,全然被他收入眼中。
忽然,右手一抬一扔。亚乒岛划。
“啊!”何念瑶胳膊吃痛,禁不住大声喊了起来。
“疼?疼了好,疼了就能记住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男人起身,“跪到天亮!”
闻言,何念瑶呼吸一紧,捂着被刺中的胳膊,质问,“为什么?您为什么要这样?您不是最恨顾家的人吗?为什么怪我对他动手?他被画框砸伤胳膊,您便刺中我的胳膊!连先生,究竟,我在您心里算什么?算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