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瘸一拐地走出报社,她第一次觉得楼外空旷的水泥地操场有点陌生。阳光斜照,而她额前的那篷刘海下,仍是一片黯色,笼住了她原本灵动非常的眼睛。
其实,她一直在压抑,指甲抠着手里的小盒子,仿佛用尽了力气,寒意扯着痛,连指尖都是麻的。
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开始凝固,她一步一步地走,摇摇晃晃。窗子后面那一束束同情的目光让她芒刺在背,唯有躲过同事们那一张张关切的脸,她才敢让自己的委屈肆无忌惮地膨胀。
已经是六月份,风已不再像从前那样冷,但她还是觉得自己在抖个不停。胸口越来越沉,闷的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视线渐渐地模糊,脸上也火辣辣地烧的厉害,隔着眼前一片恍惚的碎光,她看到不远处的篮球架下那三个熟悉的影子。
画面几乎灼痛了她的眼,邓淼正抱着一个女人欢呼雀跃,而洛阳也在旁边看着她们淡淡地微笑。
时光仿佛回到了那天的酒色娉影,邓淼的话还犹在耳边。
“赵检,我表姐在检察院工作,算起来,我也算是咱检察院的家属呢”
这个世界真是小,难怪他会知道她住院,还专程跑到医院里去看她。她早就该想到的。其实有那么一秒,这个答案已经到了嘴边呼之欲出,但却被什么打断过去。
她仿佛从一个圈子里又跳到另一个圈子里来,一直都摆脱不了悲伤、难堪、绝望的束缚,似乎她的人生只是由这些元素拼凑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