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深吸一口气,郑重道:“大人,我值得你这样做么?”
陈知年点头:“我在路上了解了你和李小吏有些关系,但这并不是我看重你的理由,你打动我的,是你的热血还有思想。”
他从墙上摘下那副画,放到顾言面前。
“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你最大的价值,是引导县衙其他年轻人。
你们才是未来。”
“士为知己者死,大人,你要卑职做什么!”
看到顾言被自己说服,陈知年露出欣慰笑容:“什么都不用做,先回去,风头过后,我再来找你。”
顾言点头,拿起陈知年给的画卷,转身离开。
他离开之后,守在门口的络腮胡壮汉走了进去:“老爷,此人虽然行走轻盈,步伐一致,应该有通力境修为。
但是付出代价保下他,会不会不值?”
陈知年笑着摇了摇头:“一步闲棋,而且我们可能待不了许久了。”
络腮胡闻言,知道自家老爷所指,不再多言。
这边,顾言返回官厅取刀。
衙役们正在用水冲洗地面血渍。
至于田三和张元的尸体,则被丢在了一辆拉进来的驴车上。
一会就准备拉往义庄缝合伤口,然后再交给他们家人。
看到顾言回来,大部分人都是赶紧避开,避免和他扯上关系。
唯有之前站出来的十多个小年轻凑了过来:“顾兄弟,县令大人怎么说?”
顾言将这些人面孔记住,双手抱拳:“多谢各位关心,大人让我将功赎罪。”
取回腰刀,清洗双手。
顾言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完好无损的走出了县衙。
大家这下都知道,县令肯定是选择了保下顾言。
除了那十几个小年轻,大部分年长些的衙役,眼中都是神色各异,联想翩翩。
“衙门要乱了。”
一个三组年老的衙役摇摇头,转身继续冲洗残留血渍的地面。
出了县衙,顾言径直去了一个没什么人的小酒楼。
“小二,上酒!”
一壶浊酒,一盘茴香豆很快摆在了顾言面前。
酒水浑浊,有些苦涩。
“这陈知年,比我想象的要精明许多,感觉没那么简单。”
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青竹画轴,顾言脑中回放和陈知年独处时候,对方一举一动,发现了不协调。
对方看似也是真情流露,但是一路下来,呼吸变化平缓,和情绪波动不符。
也就是说,对方其实也是演出来的。
“这演技,比我差了些,不过无所谓。”
反正,不管对方是想利用自己也好,有别的想法也罢。
顾言的目的,已经达成了。
张氏兄弟,一个在衙门经营数年,有不少衙役是站台他的,一个手下掌控下河县最大帮派,能打的人手上百。
而且两人修为都是气血境,实力发生质变。
偷袭,顾言心里都没底。
他需要一些炮灰,协助自己。
现在县衙所有人都知道,县令站在他这边。
名有了,人就不会远!
“山君啊山君,本来你我相安无事,我也不是一个找麻烦的人,但是你为什么要逼着我成为你的敌人呢!”
顾言喝上一口发涩的浊酒。
自从在那破庙遇诡之后,他就生活在了对方阴影之下。
好在,随着体质和灵魂变强,那诅咒的影响小了很多,顾言总算可以缓口气。
想着接下来,可以缓一缓了,准备一边继续借着县衙的情报,找寻诡异变强,一边看能不能借朝廷的手,弄死山君。
结果,顾言却发现有人很可能在帮助山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