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明。
“小姐怎么还没醒,这都一整天了!”丫头担心地说。
“还没醒吗?要不要叫个郎中来看看啊?”纳哈说到。这一天的时间里,小丫头终于知道了那天穿着黑色衣服去买她的那个男子叫“纳哈”,是少爷的贴身侍卫。而少爷,是四川巡抚满洲正黄旗富察氏贝和讷唯一的儿子,富察氏马喇。富察氏可是满洲大姓,尤其是他们少爷的曾爷爷,富察济席哈,赫赫有名的清代将领!少爷这次是要进京,当官!
据马吉说!马吉是少爷贴身小书童,也就是那个驾车的少年。平时总是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说话时眼睛亮晶晶的一喜欢一眨一眨的,可是看见少爷就像见了猫的耗子!
马吉说,少爷不喜欢当官,但是老爷喜欢,少爷一直拖着,拖到今年,少爷都29了,才捐了一个从六品的千总,而且啊,少爷也不喜欢武职,少爷一直是琴棋书画诗词歌赋都精通的美男子,舞刀弄枪那么有辱斯文的事少爷很少做的,但是,少爷的功夫还是不错的,谁让咱是满洲富察氏呢?少爷平时是使剑的,舞剑还是很有诗意的,再说剑术还是是君子“六艺”之一。
丫头今年13了,8岁的时候死了爹,娘带着她改嫁了,平时帮人缝缝补补洗洗涮涮,生活还过得去,但是去年冬天娘在河水里洗衣服染了风寒,小门小户的也没有钱医治,一直拖到今年开春,又拖着病身子和后爹下地种田,越发的病重了,刚入夏也就没了。后爹不愿意养一个吃闲饭的在家,天天是横挑鼻子竖挑眼的,这两天喝了酒赌输了钱,更是看不顺眼,昨天竟然就仗着酒疯要把她买到妓院去,还好被纳哈买了回来。
“丫头!”马喇叫她。
“少爷!”丫头跪下,回话。
“起来吧!小姐怎么样?”马马喇更关心里面的“睡美人”!
“还是没有醒。”丫头起来,回话,但是头低低的,下巴都靠在胸骨上了。
“找个郎中吧”少爷说完,上楼看小姐去了。
半个时辰后。
“大夫,怎么样?”丫头昨天洗了澡换了衣裳,13的女娃娃竟也长得眉清目秀的,怪不得能被他那个后爹起个坏心卖到妓院去呢。这时候小小的脸上尽是担心的神色,竟也有几分动人。
“这位姑娘溺水了,喝了不少水进去,还好这两天休息的好,已经没什么大碍了。这迟迟不醒,估计也是因为溺水的缘故。看样子最迟明天就会醒过来了!”老大夫说到。
“溺水???”全部人马吃惊!
他们发现这位小姐的时候可是在一片树林里的小路边,周围有山,要是说水,不是没有,但是都是山溪,深的地方才没膝,哪里来的能溺人的水呢?
估计镇子太小,没什么好大夫,这个是蒙人的吧!大家一脸狐疑的看着这位须发尽白的老大夫。
“不信?”老大夫不乐意了!“你看她```````````”开始说教了,又是医理又是病理,这些人除了诗词歌赋全能的大少爷,没有一个能听懂,全都看着老大夫的嘴,一张一合的,听他念经。
“嗯,这么说,确实是溺水了。”少爷听懂了。
大家的眼神再从老大夫身上转向少爷。
“你们刚才为何不信老夫的话?老夫可是这十里八村中最好的郎中了,断是不会诊错这么简单的病症的!”大夫kang议了!你们都不相信这不是砸他老人家的招牌吗?
“知道你是最好的,不好我们还不请你呢!可是溺水也太离谱了阿!”马吉嘟囔着。
“按着这个方子抓药,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连服3次,便不会落下病根了。”大夫手起笔落,没理马吉的话,一张方子已经呈现在大家面前。
“谢谢大夫,纳哈!”少爷起身了.
“是!大夫,您请。”纳哈带着大夫出去了,小丫头也跟着马吉拿着方子去抓药。大家都散去了。只有四伯还站在少爷身边。
“少爷```”四伯刚张口就被少爷打断了。
“我知道,太奇怪了不是吗?”
“是!少爷知道就好。”
“但是我总要等她醒过来问上一问才能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但是我们已经因为她耽搁了两天的行程了,我怕老爷知道````”
“我省得`````”
“少爷,老奴说句不该说的。”
“四伯,没什么不该说的,我是在你身边长大的,有什么话你就直说吧。”
“马喇”四伯已经很久没有叫过他的名字了,“你,是不是看上她了。”
“`````”
“马喇,要是看上了,就收了吧。少夫人跟了你十年了还是没有子嗣,你仁慈,没有休了她,妾也就纳了一个,还是少夫人的陪房。姥爷和夫人都急着抱孙子呢。但是看你不喜欢也没逼你。这姑娘长得美,要是你真喜欢就收了她,老爷夫人也不会说什么的,少夫人,也不会怪你的。”老人家忠心一片啊。
“四伯,我没有。我只是很好奇,真的,很好奇。她美的就像一个梦,连他的衣裳饰品都美得那么不真实,还有她不醒来的原因,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探究。”嘴里虽然这么说着,心中已经动了。就在四伯说出那番话的时候,心中埋下了一颗种子。
“马喇`````”
“四伯,去休息吧,明天一天,后天就要赶路了。”马喇这个时候已经没有心思和四伯在说下去了。
“是。少爷也休息吧。”四伯又恢复了对马喇的称呼。
“唉,你还没有和我说一句话,我就已经忍不住把你放在了心里,要是你醒来了,会喜欢我吗?”马喇看着床上的人儿,轻声地说到。伸手拂去她挡在前额上的秀发。然后抚着她的小手,看着她翻手握着自己的手指。每一次都是这样,只要他把手贴到她的手边,她就主动握住他的手指。没有一次落空。
“你习惯的吗?那你习惯的是谁的手?又是谁让你养成了这种习惯?”马喇在心里默默想道。
“少爷,药好了。”丫头端了药进来。
“嗯,我来”少爷伸手要接碗。
“这怎么行?少爷```”丫头可不敢让少爷做这种下人做的事。
“你出去。”这个少爷,不但抢了丫头的工作,还把丫头给赶了出去。
把床上的睡美人扶起,让她靠着垫子,但是她坐不住,身子直向下滑。马喇开始后悔把丫头赶出去了。她把丫头赶出去也是怕自己不好意思,毕竟自己从来就没做过伺候人的活。忙活了一头大汗,终于让床上那个没有骨头的美人靠在了自己的身上,然后拿着勺,开始喂药。一勺,又一勺。
瑶函一直都晕晕忽忽的,睡得很不踏实,一直做梦。刚刚有点意识了,感觉自己在给搬来搬去的,虽然动作很轻柔,但还是很不舒服,头更晕了。好不容易停了下来,嘴里就被倒进来了不知道什么的东西!很苦!还没等反应过来,又一勺进嘴了。瑶函愤怒了!还让不让人活了,这么苦,妈的,谁啊这是,我的冤家派来玩我的吧?第三勺药还没喂进去,刚到嘴边,勺就被一只小手给打飞了!马喇愣了一下,没反应过来。但是怀里人不乐意了。
“妈的,苦死了。都知道我最讨厌喝中药了,什么意思啊?”声音有点嘶哑,但是不影响他的清晰度。
马喇光亮的前额上,出现了三条黑线!
瑶函发泄了一句,才看到奇怪的地方。
这是床吧?怎么还有布围着阿?身上盖的是段子面的被,身下的褥子很薄,有点硬,下面应该不是席梦思,也不可能是耶棕了,那就是床板,木头!还好身后不硬,靠着还蛮舒服的。
有点温度呢!
温度???
回头!一张大脸在眼前,太近了,看不清!但是,百分之百,是人,还是男人,因为她回头看到的正好是那人的下巴,有青青的胡茬。
看到她突然回头,马喇整张脸都木了,浑身肌肉瞬间绷紧。
她忽然觉得身后靠着的,不再是软软的有温度的而是变得硬邦邦的。感觉到后面那个“男人”的“变化”,瑶函一下从他怀里挣扎了出来,一步窜到地上,背靠屏风,瞪大了眼睛。
马喇这时候想的是,完了,真成登徒浪子了,真洗不清了,我要怎么解释啊!?那老头果然是个蒙事的,不是说要晚上才醒过来吗?怎么这么快啊?还溺了水?谁家溺水的人起来这么好精神啊?一步就跨到地上去了!
瑶函这个时候想的是,完了,没穿鞋,这可是石头地面啊!光着脚站在上面,真凉!也不说在上面铺个地毯什么的!而且刚才那一步跨的有点大,刚睡醒没什么力气,为了下床力气用大了,那一下子好像抻了腿后的筋!我怎么这么背啊我!
马喇看突然醒来的睡美人站在那眼睛直直的看着自己的脚,心里又阴暗了一层!她是怪我看到了她的脚,是吧?这让人家姑娘以后怎么活啊!
瑶函感觉到床上坐着的那个男人还是一动都没动,心里又凉了一层!他倒是起来啊!他起来我好回床上去!这地上太凉了!时间长了要冰出病的!
“你``”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