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问问沈叔叔,h市高院院长这个位子,你还想不想坐了?”
林向晚突然转变了话题,让沈从戎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而且他也发现,随着这句不算客气的提问说出,林向晚整个人的气场都变了。
上一秒中,她还是那个眼里写满忧郁的女孩子,但这一刻,她已经是谈判桌上一个强劲有力的对手。
她知道自己能赢,她嘴角轻描淡写的微笑说明了一切。
沈从戎用手轻敲着自己的额头,回答道,“林小姐,这话从何说起?”
“沈叔叔,我也很抱歉用这样的语气和您说话,但有些事情迫不容缓,我想知道您是不是真的在意这个院长的职位,还是像那些沽名钓誉的人一样,只在乎它带给你的权力和利益。因为我要说的话,可能会影响我的一生。如果您是前面那类人,那么我就可以放心的告诉您我所知道的一切,但如果你是后面那类人……”
林向晚说到这里顿了顿,有些玩味的瞧向沈从戎,沈从戎心里觉得好气又好笑,好笑是因为她这个的毛丫头以为她是谁?敢这样装腔作势的和他讨论他的仕途?而好气的则是因为,有很多年,没人敢在他面前如此放肆了。
“我的人品,林小姐应该可以相信。你有什么话,就请直接对我说。”
“相信……相信对我来说太奢侈了,我相信过很多人,但却只有极少的人没有辜负我的相信。”林向晚的手指在茶杯上来回地划着圈子,指尖轻颤地使杯中的茶水也泛出一圈圈的涟漪。“不过沈叔叔,我愿意相信你。”
“因为我坐在这个位置上很多年?”沈从戎有意缓解房间里突然而生的紧张气氛,打趣道。
林向晚摇头,“不,因为你的沈士君的父亲。我相信师兄,只有好的家庭教育才能培养出那样品性的人,所以我相信你应该不是个坏人。”林向晚说着,打开随身带着的小包,从里面掏出几张报纸,越过宽大的办公桌,送到沈从戎的面前。
沈从戎展开报纸,发现那是几年前的旧报,报纸上被人用红笔勾出的显要部分,都是几年前轰动h市一时的经济要案。
“沈叔叔一定还记得这几件案子吧?只不过当时因为证据不足,所以最后都不了了之。”
沈从戎当然记得,有谁会忘了自己一生中难得摔得那几个大跟头,因为这几件案子的无疾而终,让h市的司法机关蒙受耻辱,这丫头现在把这些事提出来,想干什么?他皱眉望着林向晚,“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如果沈叔叔愿意,我可以帮你找到所有你需要的证据,让你打一个漂亮的翻身仗,当然要是你不愿意再重新翻案的话……那就另当别论了。”
林向晚说得轻描淡写,但在沈从戎听起来这个话题却异常沉重,如果能够将这些案子查个水落石出,不仅可以一血前耻,而且对整个h市的经济局面都有益处,那些藏在暗处的蛀虫,如果不将他们挖出来,他们迟早有一天,会把整个粮仓都吞噬干净的。
可是只凭林向晚一个人?一句话?他就要把当年所有的事情重新来过一遍?不要说他自己,就说所牵连的那些相关机构,如果最后的结果还是无功而返,那他要怎么和他手下的人交待?
“林小姐,你相信我,是我的荣幸。当然,我也很想相信你,不过只凭你一句话……”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不仅仅是几年前的案子,最近在h市发生的那几件越南人暴力伤人的事件,如果您想知道其中真正的原因,我也可以告诉你。”
近日在h市闹市区接连发生了几起越南人聚众斗殴砸抢商户的恶性事件,因为是外国人,所以如何处理这些人让h市当局十分头疼,关着他们无非就是浪费监狱资源和粮食,但是放了他们,商户们又群情激愤。而且这些人势头十分猛烈,一批人被关进去,剩下的就结伙做案更为嚣张。
林向晚似乎是打定了主意要让沈从戎彻底的相信她,所以她抛出一个又一个重型炸弹,让沈从戎连拒绝的机会都没有。
只不过要重新着手翻案的事情实在不是小事,就算沈从戎真有心想要开始,也要和专案组研究商讨过之后才能做决定,林向晚见他久思不已,以为他还不信任自己,于是又开口道,“沈叔叔有疑虑也是应该的,毕竟是这么大的事情。不如这样吧,我先把我知道的情况告诉你,你看看值不值,然后再选择要不要和我合作。”
林向晚说着,又递出一张折叠好的纸条,沈从戎展开纸条,发现上面写着一串奇怪的数字和字母组合。
“这是船号,还有抵港时间,沈叔叔如果能抽空派人去查查这艘货船的话,应该支有不小的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