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孟太后由一直岔开话题,到现在自己出声询问当下状况,显然是已经一步步为现在的情况担心了起来。
“什么?”帘后的孟太后微微惊呼出声,半晌,忽然发问道:“自前线阵地到临安,快马疾弛,却是需要几天?”
“战报由专人递送,一路换马不停人,也走了足足五天四夜,更何况”,秦桧眉头紧锁:“战报入京,是直直递送入知临安留守事岳飞的手中,再由岳飞转发各部院,交给微臣的这封战报,却居然在岳飞手中积压了整整两天,所以……”
“积压两天?”孟太后皱眉,一时不语。
秦桧点头道:“是!依例每日都当有战报送抵临安行在,交到岳帅手上,再由岳帅转发相关各处,自前日始却是连停了两日,臣心下觉得颇有蹊跷,这才详加端详,也由此才发现今日交到臣手上的战报,却显是两日前的!”
“五天四夜……”孟太后微微沉吟:“难道那两日内的战报……”
秦桧望定孟太后,缓缓点头:“岳帅做出令禁军接掌临安各部院如此大反常态的决定,却也就在这两日内。”
他看着孟太后沉默不语,继续说道:“战报由前线至此,需要五天四夜,若依臣现在手中的这份战报来看,只怕……只怕舒州城……”
又是一阵令人窒息地沉默。
孟太后却仍是沉得住气,微微思索,说道:“岳飞为人,却不似是……”
秦桧点头道:“岳飞久历军阵,行平所念兹在兹,无非是提一支劲旅,与女真人开战,北复中原,这固然是锐意恢复,积极进取之举动,但却也需审时度势,不可不问情由一意躁进,而今若是前线战局有变,天子官家再失于女真人之手,臣等自然必当以顾全大局,维护得天子官家周全为首重之务,然则岳帅却是自来对于与女真人和议深恶痛绝,甚至不问情由,一律斥之为卖国,臣最害怕的,是岳帅在这等形势下生出误会,为了阻止时局走向与大宋与女真议和之变,不惜悍然发动兵变,那可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