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卢伯爵命人找来亨伯特亨伯特,家族教头看见金发少年的相貌,也诧异地一惊,还转头去看了看伯爵夫人,小声惊讶了一声。伯爵吩咐着随从,给克洛狄乌斯安排房间,教头带着扛行李的马夫们离开了。
克洛狄乌斯解下了背后的长剑,马夫的儿子托尼跑过来,把宝剑捧着,追他父亲去了。
高卢伯爵走在前面,艾慕黛陪在克洛狄乌斯身边,三个人朝克拉文的房间走去。
“大人,班杰明学士上午已经返回伯爵堡。”艾慕黛告诉伯爵。
“他的伤怎么样?”高卢想起班杰明被黑狼咬伤,送回王家学院治疗,有点惊讶他这么快返回。
“可能没有大碍,他走路有点影响。他一回来,就帮助照料克拉文,怎么劝,他都坚持。”艾慕黛答道。
“他……不错……”高卢点头,“他怎么看克拉文昏迷不醒?”
“他帮克拉文量了体温,还看了他的眼睛和嘴巴,他说克拉文仅仅是正常的沉睡。”艾慕黛答道。
“正常的沉睡?”高卢站住,回过头,“我们都知道,这不是正常的沉睡,威廉看见一面镜子要把克拉文拖进不知道什么鬼地方,而且威廉还用宝剑刺伤了那面镜子,见鬼,那面镜子还流了血!”
“是的,大人,但是班杰明不知道,他也是想安慰我吧。”艾慕黛解释道。
“学院派现在越来越给人华而不实的感觉了。”高卢皱着眉埋怨道。
克洛狄乌斯脚步稍缓,他望了望艾慕黛,似乎有话要说,话没有说出口,脸倒是红了。
“科迪……”艾慕黛看出来了,她叫着克洛狄乌斯的昵称,“别紧张,是不是有话要说?”
“科迪?”高卢低声重复着妻子叫少年的名字。
“高卢,你以后也可以叫他科迪,他就是吞拿他们的兄长,难道你每次都要叫他克洛狄乌斯吗?亲爱的……”艾慕黛颇有心机地想从改变昵称上缓解两个陌生男人之间的隔阂,其实他们不陌生,一个是自己丈夫,一个是自己同命运同血的守护者,还是魔法意义上的亲子。
“哦,科……科迪,别局促,虽然我们第一次见面,但是有什么话,直接说,我……和艾慕黛都很高兴你来帮助我们。”高卢无法拒绝妻子哀求的眼神,他强迫着自己,第一次对这个少年正式欢迎道。
克洛狄乌斯明显,很欣喜地听到高卢伯爵欢迎他的话,他望了艾慕黛一眼,然后很郑重的对高卢躬身,“大人,我会记住今天,记住您对我敞开的胸怀。”
艾慕黛发现少年脸上的表情变化的非常动人,他片刻之前还是谨小入微,几秒后就被灿烂的喜悦照亮,他的神态妙曼,举止纤柔高雅,躬身时候,在胸前的手如一只白鸟的翅膀。
阿修罗神啊,他可真是个敏感的小人儿,艾慕黛在心里叹息道,简直和年轻时候的自己一样,难道银龙家族的用意是,把自己的性格复制在他的灵魂中吗?看着他,就像面对着一个过去的油画框,里面画着是少女时代的自己,栩栩如生。
估计高卢也惊异的感觉到这一点,他也呆呆地望着少年。
“奥伯龙啊!他真的太像你了,黛西。”高卢忍不住说道。
“我告诉过你,他是银龙家族,用魔法恩赐给我的孩子,同血之源,经过我孕育的奇迹。”艾慕黛温柔地说道。
“科迪……你刚才想说什么?”艾慕黛问道。
“我想去看看那面镜子,伤害克拉文的镜子。”克洛狄乌斯说道。
“那里有巫术,我已经命人封锁了那里。”伯爵说道,“有两个恶毒的男巫下了诅咒。”
艾慕黛问道,“科迪,伯爵是担心那里很邪恶,你有把握能应付吗?”
克洛狄乌斯自信地点了点头。
高卢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然后道,“小心点,我带你去。”
路上,艾慕黛把天威两名魔法师,装扮成拉文诺地区的贵族,混进席可法家的经过简单讲述了一遍。她刻意忽略了那两名男巫对丈夫羞辱的内容。
高卢沉默着,艾慕黛不能猜测到丈夫如何看待他最失败和最挫折的那段经历,表面上似乎没有什么起伏,看不出来。
高卢带着两人,几次转折,走到一处有家族卫兵警戒的地方,两名卫兵向伯爵他们致意,伯爵点了点头。继续拐弯,继续不远,前面用一些木板和铁条简单构造了个栅栏,封锁了,高卢指点道,“这里面就是,那条走廊,看那面破碎的镜子,就是发现克拉文的地方。”
栅栏的缝隙吹出阴冷潮湿的风,风带着呜咽叹息之声。
“需要我叫人来移开这些东西吗?”高卢不确定地问道,他心里不愿意,因为那里面的场景太邪恶和诡异了。
破碎黯淡的落地镜子,潮湿阴冷的墙壁,惨白的光线,顺着镜子的裂纹渗出的黑色血迹,生锈的宝剑……还有昨晚,第一眼看见昏迷的克拉文苍白的脸和乌紫色的嘴唇。
噩梦。
“就这样就可以了。”克洛狄乌斯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