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攻下白辰县城,其他五座县城便全部变成孤城。
鹿梧凶名随着败兵和出逃的大户传播四方。
次日他只是单枪匹马巡游了一圈,甚至没带一兵一卒,五座县城便争先恐后出降,再也没人敢负隅顽抗。
南河府全境陷落,尽数落入鹿梧掌中——而实际上,由于鹿梧部下无人,具体掌控权都在江家、唐家两家手中。
当日秋桐曾经许诺那些由吴国商旅组成的囚徒军,只要肯卖力死战一次,便与他们一百两银子,任由来去。
只是后来鹿梧一路横行,这些吴国商旅组成的囚徒军根本没有用武之地,全程打了酱油,自然秋桐也没放他们走人,银子也没给。
如今大局已定,虽然这些人在白辰县城再一次打酱油,但好歹也算参加了攻城之战。
所以鹿梧决定,在南河城校场召集全军,要当众践行承诺,解散这支临时队伍。
校场上大军列队,囚徒军站在最前面。
鹿梧站在台上正中,江兴德与唐迟站在两侧,秋桐等五女站在身后。江兴德亲兵护卫列于台下。
鹿梧声音响起:“某家鹿梧,言出必行!当日鹿某之妻从巡查营地牢救出尔等之时,曾许诺,尔等若是能为鹿某死战一次,便赏银百两,任由去留——如今,便是鹿某践诺之时。”
“报到名字的,上来领取银两!”鹿梧说完,一脚踢翻面前箱子,大块银锭滚落一地。
校场上开始骚动起来,许多士兵窃窃私语。
“张院!”
“属下在!”一名穿着皮甲的年轻男子大喝一声,兴冲冲奔了上来。
“每锭银子五十两,可取六锭。”红梅吩咐道:“其中一百两是早先约定,二百两则是酬谢你参与攻打白辰县之战。”
“谢女将军赏,谢大将军赏!”张院兴冲冲拾起六锭银两,连连躬身行礼,躬身的幅度之大,头几乎要撞在地上。
张院倒霉,被拿入巡查营地牢,不但性命堪忧,而且随身带的财物也被搜刮一空,就算能活着出来也前景堪忧。
没有盘缠回家,就要沦为饿殍——这种事在这个时代并非稀奇。
如今天降横财,他只要能把这笔钱安全带回家去,往后余生都可以躺着吃了——这种感觉,在现代社会,只有一觉醒来,突然发现自己实现财务自由的穷屌丝才能体会。
鹿梧坐在长椅上,望着校场上众人——校场上,已经有些士卒脸上表情愤懑,跃跃欲动。
玉兰一个个叫上人来,实打实的发给三百两银两。
下面校场上,交头接耳的士兵越来越多。
鹿梧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大将军,你说发给我们二百两银子,可是真的?”突然,台下有士兵大喊道。
“自然是真的,某家岂是食言而肥的小人!”鹿梧沉声说道。
校场上虽然有些喧哗,但人人都能听见鹿梧的话语。
“可我们只拿到二两银子!”至少有七八十位士兵同时大喊。
“竟有此事!”鹿梧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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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梧每下一城,必下令分给士兵二百两银子,这话用真气震动传出,满城皆闻。
若是没有今天当众发下银两,这些士兵根本不会愤愤不平——就连他们自己,也觉得拿下这城池实在太过轻松,根本不值二百两银子。
大将军可能是跟大家开了个玩笑罢了。
可今日大将军首先强调自己言出必行,接着当众发钱,实打实三百两银子一个人,大家都亲眼看得清清楚楚,骗不了人。
那些上台受赏之人干了什么?
不就是和大家一样,跟在大将军后面,打了一次酱油吗?
就算三百两中,有一百两是你们事先约定好的,可还有二百两呢?
你们打一次酱油二百两,我们打一次酱油才二两?
人不患寡而患不均!
是可忍孰不可忍!
人为财死鸟为食亡!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若是只差两银子,大家也许就忍了。
毕竟这时候跳出来,得罪的可是顶头上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