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安镇,清水镇,大圆镇,悦子集,都被抢了。”负责情报的官员低声说道,生怕引起这位治事老爷的怒火。
这五座集市镇子,都是榆次府城治下,也就是说,来自南河府的强盗们,已经越过了原马县和玉山县,来到榆次府城治下。
“一天之内?”柳渊问道。
“一天之内。”
“只抢了大户?”
“只抢了大户,而且那些贼子还将从各家大户人家中抢来的粮食以及笨重杂物分给小民,许多不知大义的小民主动为他们通风报信,导致各县出击人马伤亡惨重,如今已经不敢在轻易出击。”
那负责情报的谍报司小官解释道。
“除了原马县和玉山县,其他县情况如何?”柳渊问道。
消息已经坏到这程度了,也不在乎再坏一点,若是眼目闭塞,那才是真正的灾难。
“都乱了,除了靠近王屋山六县还算稳定,其他诸县都有乱匪出没,郡县屡次出动镇压,但效果不彰,靠近通河府的三个县,甚至有盗匪白日在县城下公然挑衅。”
“通河府那边暂时不用管他,那边情况总比我这里好得多,谍报司伤亡如何?”柳渊问道。
“还好,贼兵对寻常小民监控不严,只要不刻意接近贼兵,他们一般不杀人。”
“这段时日谍报司赏金加倍。”柳渊把视线从房顶横梁上收了回来,看向站在身前的谍报司小官,摆了摆手,让他下去。
等那官员退出房间,柳渊叹息一声:“还是岑占误我!”
一府治事,自然有守土之责,可是岑占带走六千精锐近乎全军覆没,剩下的三千人马将将够守住榆次府城,断不可再放出去。
榆次府城不比下面那些小县城,城墙方圆(周长)十里,三千人才刚刚站满城墙,若是再派出人去,连城墙都占不满,如何守得住城?
想要调拨各县郡县兵出去迎战,可南河府那些人马也不知道如何训练出来的,一个个奋勇敢战,人家百人队能打到剩下三十人而不溃,郡县兵死伤个,一队人马就散了。
所以对方在小规模作战中几乎百战百胜,郡县兵出去三队人马都打不过人家一队人马,就是把精锐正规军派出去,也是败多胜少。
更糟糕的是,这些以队为单位的作战小队分合无常,灵活之极,往往看着是一队人马,打着打着,周围钻出来好几队人,四面一围就包了饺子。
也就是对方不愿意冒着伤亡风险强行攻城,不然那些县城能不能守住都不知道。
柳渊不是没有破解这困境的方法。
实际上,只要大军缓进,两三个大队的骑兵张开两翼拉网式搜索,保管可以让对方这种分合无常的狼群战术破产,搞不好还能各个击破。
可是,这种战术要建立在兵力优势和骑兵优势基础上,如今柳渊守城的人都快不够了,骑兵更是被奋远将军岑占全部带走,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柳渊也只能呆在榆次城中坐困愁城。
好在郡县兵出城野战不行,守城还是可以用用,至少各县城到现在还没失守。
这和地方大户纷纷逃入城中也有关系。
那南河府贼兵专抢大户,不但抢,而且还绑架,当然说起来是战虏。
可就柳渊知道,有些大户手里没有私蓄兵马,顶多集合些精壮汉子。
这些人拿棒子锄头,争水争田组织械斗倒也罢了,让他们对付正规人马,借他们个胆子,他们也不敢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