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梦到自己凄惨悲凉的下场,姚品娴突然从梦中惊醒。
姚品娴也没睡多久,就是打了个盹儿的功夫。那边,小康安听到母亲的惊呼,再也不装睡了,小小一团整个朝母亲靠过来,纯净的一双大眼中满是担心和关切。
“母亲。”康安话不多,靠过去后,也只是伸出自己小手去拉母亲的手,似乎这样就能安慰到她一样。
见儿子被自己的惊呼吓醒了,姚品娴怕会吓坏小小年纪的儿子,忙将人抱过来,搂在怀中,温柔又亲昵的笑着问他:“被阿娘吓醒了吗?没事的,别怕。”
姚品娴一边说,一边抬手轻轻拍着儿子背。
小康安其实根本就没睡着,他觉得今日母亲对他很不一样,没往日那么严肃,更温柔了。他就很想看看,若他睡着了,母亲会如何做。
本来只是想装一会儿就好好睡觉的,可后来父亲过来了。
父亲母亲一起坐在他身边围着他看,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好,就只能继续装睡着的样子。
康安不想对母亲撒谎,但他也不想让母亲知道他刚刚在装睡,所以,母亲问他是不是被吓醒的,康安不说话。
姚品娴倒没想太多,拍着儿子背安抚他一会儿后,就立即把好消息告诉他。
“你父亲已经过来昭仁宫了,现在在你贵妃祖母那里请安。既你醒了,便不睡了,穿好衣裳,母亲带你一道过去。”
“是,母亲。”康安答应得很干脆,他也迫不及待要去见父亲。
魏王已有两年没回京了,上次回来时,康安才两岁。虽然也能走路会说话,看到父亲也知道要他抱,但却记不住。
可能父亲在跟前时,他知道这是阿爹。但等父亲走了后,没过几天,他就不知道要找爹了。
若不是姚品娴常常在儿子跟前提起他这个王爷爹,告诉他他爹爹如何厉害,告诉他定要记得爹爹,要敬重爹爹,可能康安心中也没有父亲的位置。
他虽小,但却懂些道理了,他知道他的父亲是大英雄,他是为了保护他、保护很多人,才去打坏人的。
小孩子,心中对英雄总有敬佩向往之心,他很想好好看一看,他的大英雄爹爹到底是怎样的高大巍峨,怎样的三头六臂。
这边母子急着见魏王,那边,贵妃已经哭了一场。
听宫婢报说王妃和小世子过来了,贵妃这才抽帕子擦了擦明显红了一圈的双眼。婢子端了水来,近身侍奉贵妃的嬷嬷亲自拧了巾子帮贵妃净了面。
又给敷了些粉补了妆。
等一切收拾妥当,贵妃对着婢子拿过来的一方铜镜照了照,觉得并不狼狈后,这才启口说:“让王妃和世子进来。”
这边对婢子吩咐完,那边转头又笑着对自己儿子道:“这回可好了,仗打完了,你们夫妻父子也不必再分开。如今康安也大了,你和王妃得趁着年轻再多要几个孩子才是。”
朱佑平:“……”
朱佑平没接贵妃的话,只装模作样端起一旁婢子奉上来的茶水假装在喝。沉默不作声的模样,十分威严冷肃,似给人一种泰山压顶的压力感,莫名令人望之而生畏。
纵是自己儿子,可如今儿子早不是当时年少的样子。如今他独当一面,是圣人的左膀右臂。
贵妃不敢一再劝儿子,怕他嫌烦。所以,她打算柿子捡软的捏。儿子他不敢劝,儿媳她还不敢吗?
但贵妃这会儿却不再提这事儿,见王妃牵着小世子过来了,贵妃忙高兴的冲康安介绍说:“康安,这便是你父亲,你可还记得你父亲?”
康安始终礼貌,一应礼数都不会缺。
他走到大殿中央,随着母亲一起先给贵妃请安,而后给魏王请安。
请了安后,康安才直起小腰板说:“回祖母的话,孙儿记得父亲。父亲虽然不常在家,但母亲常在孙儿跟前提起父亲,故孙儿心中一直记着父亲。”
贵妃很满意,她说:“以后你们父子要多亲近亲近才是。”
康安抱手弯腰称是,朱佑平也起身,微颔首应了声“是”。
朱佑平既起身,便没再坐回去。贵妃也明白,该是要一道去坤宁宫给皇后请安了。
原是皇后格外开恩,这才准了儿子先到她昭仁宫来的。如今他们母子夫妻既已团聚,且时候也不早了,合该去坤宁宫。
晚上有宫宴,今儿也有不少外命妇入宫。贵妃并魏王一家三口到坤宁宫时,坤宁宫内也坐了不少人。
因都是女眷,魏王不便久留,故而向皇后请完安后,便离去了。
姚品娴身为魏王妃,自是要留下来陪伴在皇后身边的。
寻了自己的位置才坐下来,便有妃嫔把话头引去了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