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品娴总算是松了口气。
小五沉默了有一会儿,就在姚品娴以为他不会再继续说话时,他再次冷不丁开口,提醒:其实只要主人健健康康的好好活着,主人的母亲便不会有事。主人母亲的命,是依附于主人的。这算是给她泄露天机了。
不过小五的这句话,无疑更是让姚品娴吃了颗定心丸。
她在心里由衷感激:谢谢你,小五。
小五继续用他那冷漠不带丝毫感情的语气说着拍马屁的话:能为主人服务,是我的荣幸。
姚品娴:……
虽然小五说,只要她好好的,她母亲就能好好的,但姚品娴除了要母亲能享常人之寿数外,也希望她平时在姚家的日子可以好过一些。
她在姚家的时候还好,但若是她不在姚家时,凭她这些年来对姚家上下一众老小的了解,他们必然会给母亲气受。
倒不至于打她、骂她,明着去磋磨,但凭老太太的手段,想让母亲受些委屈,还是绰绰有余的。
何况,她今日那样和老太太针锋相对,老太太心中咽不下这口气,必然要从母亲身上寻回去。
她需要想一个法子帮母亲。
一整日姚品娴都呆在母亲院子里陪着母亲,母女二人坐一起聊天说话,轻松又愉快。等到傍晚时分,夕阳西沉,天渐渐晚了后,姚品娴也该回去了。
裴氏觉得时间过得太快了些,心中很是不舍。但顾念到女儿,怕她担心自己,也就并未把那份不舍表现出来。
裴氏只是说:“既是嫁出去的人了,往后在夫家和王爷好好过日子。从前王爷戍守在外,你常回家来也就罢了。如今他既回了京城,你们该好好过日子才是,别再三天两头的往娘家跑了。”
姚品娴能不知道自己母亲心中是怎么想的吗?说不想她常来是假的,不过就是担心她常往娘家跑王爷会不高兴罢了。
所以,姚品娴笑着安抚:“娘就放心吧,王爷待我极好。若非如此,他怎能如此之快就登姚家的门造访呢?”
裴氏知道姚家攀上魏王府是高攀了,那姑爷瞧着又威严冷肃,她是真怕女儿会受苦。
“对你好就好,对你好就好……”
“娘就放心吧。”姚品娴握住母亲手轻拍。
一家三口同姚家人道别,姚家一家阖府上下,皆亲自送魏王到门口。
也就这个时候,姚品娴才又看到她父亲。
见老太太和二房三房的都在,临别前,姚品娴站在门口和父亲说话:“这次回来我瞧母亲清减了不少,也似乎憔悴了些。父亲纵然公务再忙,母亲毕竟是您的枕边人,还望父亲能多多怜爱母亲。”又说,“女儿不在身边时,还望父亲母亲可以相亲相爱,和和美美。”
姚盛举官场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不会看不明白女儿此番言外深意。她就是在当着魏王的面,逼他做出对她母亲好的承诺。
姚盛举已经知道今日老太太被气着的事儿了,但他心中有杆秤在,知道孰轻孰重。
故而当着魏王面,他自然是对女儿的期盼一一应允。
“如此,那女儿便告辞了。”外面天已经渐渐晚了下来,姚品娴知道不能再耽误时间,便同娘家人一一道别。
自始至终,姚品娴在和娘家人说话道别时,朱佑平都未曾开口。
但妻子和姚家人打的机锋,以及暗中的波涛涌动,他却是清楚明白的看在眼中。
康安皮了一整天,回程的路上,他坚持不住,累倒在父亲怀中呼呼大睡。
朱佑平挺腰端坐,他宽厚的身躯裹着略显清瘦的小康安,似乎不费一点劲,就像是轻飘飘抱着只小猫儿一样。
姚品娴则挨坐在丈夫身侧。
马车突然大幅度晃了下,朱佑平定力好,依旧坐姿不动,但姚品娴却定不住力,直接往身旁男人身上撞靠去。
二人身子重重撞在一起时,彼此都想到了这几日夜晚的荒唐来。
这眼看天又要黑了,封闭马车内,静得出奇。气氛又极暧昧,让人想不多想都不行。
但姚品娴今日却明显没有心情。
就在姚品娴一路上考虑着今天晚上要用怎样的态度对待身边这个男人时,回去后,沉睡一路的康安醒了,康安突然闹着要和爹爹娘亲睡。
康安有自己的寝卧,平时都是乳娘和婢子们轮番职夜伺候他睡,姚品娴不管他睡觉的事。
朱佑平抱着儿子往他屋子去,康安还没沾上床,就揉着眼睛醒了。
小人家睡得迷迷糊糊的,意识到父亲母亲又要丢下他一个人睡后,立马双手死死搂抱住父亲脖子。
“我今日要和爹爹娘亲一起睡。”
小孩子也是会看眼色的,更会寻思摸索着得寸进尺。这几日父亲母亲都对他极好,他便也适时开始提出更“无理”的要求来。
姚品娴今日是真的不太有心情,因为她知道,在《一品娇妍》那中,她丈夫魏王殿下,是举足轻重般的一个人物。书中魏王殿下对姚品妍的感情没有什么具体的描写,也没说他心中爱的到底是谁,只是书中一直提,说他是女主前未婚夫这件事。
并且后来,书中姚品娴死后,魏王成了鳏夫,还一度惹过书里男主沈寒清不小的针对。
那齐修言都是姚品妍前夫,且之后回京,仍对姚品妍有所纠缠,沈寒清不去针对齐修言,却一直针对魏王这样的前未婚夫和妹夫,实在很难让人不怀疑魏王心里到底有无姚品妍。
书里有关魏王殿下的戏份不多,但每回有他出场,风采必要压上男主一头。即便不压,也是和男主不分伯仲的存在。
若不知道这些也罢,既知道了,姚品娴便再做不到心无芥蒂的和他亲密无间。
“好,那便就和爹爹娘亲一起睡。”姚品娴爽快应下后,直接从丈夫手中接过儿子来抱。
朱佑平意味深长看了妻子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