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姚品娴深知,王爷虽寡言少语话不多,人却是极聪明的。凭她再厉害的手腕、再多的算计,想算计到他头上还不被看出,实在太难。
当然,姚品娴虽觉醒后不再愿意轻易把心交出去,但她也万不会蠢到与他结仇。
她是疯了才会选择去和王爷结仇。只要她心里没他,那么他心里有谁,其实并不重要。
只要他能和自己一直顾着面子情,给她王妃的体面,那么这辈子她是不愁身份体面和荣华富贵的。
即便他日后再娶侧妃、再纳妾,但只要自己一日还是魏王正妃,康安的世子之位便一日动不得。日后,说不定她还能先熬死他,做上太妃。
等日后,康安当了魏王,她做了太妃,那她这命改的也算值得了。
所以,姚品娴心中太知道,她该怎么和王爷相处了。
她当然还是要敬他、畏他,甚至说得难听点,她还要适时去讨好他。当然,如今的讨好,俨然不再是为了得到他的心和他的情,她想得到的,不过是从他身上获得利益和好处。
有些事姚品娴从前不会做也不屑做,但如今,她倒觉得为了裴家、为了母亲,她可以无所不用其极。
从前她一颗心都挂在他身上,为他当牛做马,可谓是抛头颅洒热血。而如今,她只想为自己、为儿子、为母亲、为裴家筹谋些什么。
好在如今府上只她一个正妃,且王爷也正年轻气盛,一般男人有的劣性他多少也有点,故而姚品娴打算好好出卖一下色相。
姚品娴一早便命婢子去荷塘里摘了几朵莲花,清晨滴着露珠的莲花最是有股幽幽清香。
等到夜幕时分,掐算着时辰王爷该回后院了,姚品娴便命婢子烧水。而恰好,在王爷踏足进正院前,姚品娴进了净室。
如今天气热,朱佑平每日从军营回府,都是要先行沐浴更衣的。所以,每日回后院时,他身上都清清爽爽的干净得很,不必再行沐浴。
平日他回后院时,王妃都已经准备好一切在等着他一起休息。今日他来时,听说王妃人才去净室当时便已心生些疑惑,而之后,足足又等了有近半个时辰之久,并没有多少耐心的魏王殿下,不免脸又微肃了些问婢子:“可去净室瞧了王妃?王妃可有碍?”
那婢子垂着脑袋蹲身回话:“回王爷,净室里有青菊姐姐和紫棠姐姐伺候着。”
“你去打探下情况,问问看怎么回事。”魏王语气微厉。
“是,奴婢遵命。”那婢子头都不敢抬一下。
“王爷不必为难臣妾的人。”姚品娴人未至,声却先到。
沐浴过后,姚品娴直接换上了睡裙。芍药红的一层薄纱,层层叠叠拥在一起,随着她动作,薄纱下的娇躯若隐若现。
她大大方方行至跟前后,挥退了屋里的婢子说:“你们都先下去吧。”
有王妃娘娘解围,婢子们暗暗松了口气。
而婢子们皆退去了外间候着,屋里只剩下他二人后,姚品娴这才请安道:“臣妾见过王爷。”
魏王拧眉,认真打量了她一会儿后,才唤起。
姚品娴当然知道他这会儿等得时间久了心中隐有不耐,所以,她主动和他解释说:“臣妾今日泡的莲花浴,莲花是一早命婢子去荷塘里采摘的。但这莲花虽好看,香味却不浓。所以,臣妾为了今早的莲花不白摘,便沐浴的时辰久了些。”
姚品娴说罢,十分自然的抬了下手臂,那股隐隐的清香便若有若无的弥漫开。
魏王鼻子灵,很快就闻到了。
他顺着她话说:“莲花?”颇有诧异之意,“本王倒是头回听说,有人用莲花沐浴。”
不管他对此有无兴致,但见他有顺着她话说,并没有立即结束这个话的意思,姚品娴便又继续道:“百花皆可用以入浴,只是王爷是男儿,从未研究过这些罢了。只是这莲花香味太淡,等到八月桂花盛开时,用桂花入浴才叫好呢。”
魏王静坐一时没说话,只是抬眸静视跟前这个自己的王妃。
她今日的不一样,他当然察觉到了。似乎不若往日那么端庄守礼,今日多了份与身份不符的娇纵气。
但不得不承认的是,他对夫妻关起门来时,妻子的这份娇纵并不排斥。
甚至,他也会认为这是夫妇二人间的闺房之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