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平临时奉旨要去临城并州一趟,从宫中回王府后,没如往常一样去书房,而是直接往内院去。
姚品娴听说了后,倒没什么意外。他是军人,别说是临时奉旨出京去临城一趟了,就是即刻带兵出发去边境打仗,也是家常便饭之事。
“那王爷什么时候回来?”姚品娴知道军务乃是机密,不能问,问了他肯定也不会说,所以她就识趣避开,只问了她能问的,“是去个日就回,还是十天半月?”
不过这个她问了也是白问,因为魏王也并没给明确答案。
“短则日就回,长则要半月之久。”
姚品娴点点头,表示自己明白了,又问了句:“什么时候出发?”
魏王:“圣人下的急令,即刻出发。”
“好。”姚品娴应一声便起了身,“那臣妾即刻就去给王爷收拾贴身衣物。”又说,“时间紧急,怕也不能准备得那么齐全。若有怠慢之处,还望王爷莫怪。”
魏王自然不会怪罪,他冲姚品娴点头:“有劳王妃了。”
魏王虽出身尊贵,但却并非金堆银砌养尊处优的富贵公子。他年少时起便从军,当年还是小兵卒时,他便和寻常士兵一起同吃同睡。所以,对吃穿用度,他并不怎么讲究。
姚品娴还算了解他,知道此刻怕是时间紧,不便多耽搁,故而她只捡些重要的东西收拾。收拾好后,即刻就拎着个简便的包袱出来,递给魏王。
魏王伸手接过包袱,身姿笔挺伫立在她跟前,垂目,他静望着人。
虽说从前夫妻一直过的就是聚少离多的日子,成亲五年,真正在一起的日子屈指可数。可能从前五年零零散散呆一起的日子,还不如他领兵回京后的这一个月多。
可如今却不一样。过了一个月正常夫妻的日子后,感情总是有些的,再要小别,多少有些话要说。
“本王应该很快就能回,你在京中若有什么事,可随时书信与本王。”
姚品娴倒还好,不过就是半个月而已。离他半个月,她又不会死。何况,这些日子伺候他这么累,权当这半个月是给自己放个假了。
“王爷放心,王爷不在家,臣妾会好好照顾家里的。”
忽想到儿子,姚品娴仰头,直视面前男人的目光问:“王爷走得急,要臣妾去领了康安来道别吗?”
“不必了。”朱佑平想也没想便拒绝,“就让他跟着先生好好读书吧,不必分他的心。”
“是。”姚品娴应着。
虽说二人成亲有五年之久,但毕竟与寻常做了五年夫妻的人不同。所以,临别时除了略显生疏的相互关心几句外,别的你侬我侬的情话,谁也没说。
姚品娴亲自送丈夫到门口,却可巧,在王府门口遇上了姚府的马车。
姚品娴心中当然还没忘记前两日她祖母姚家老太太给她下的拜帖,只是她万没想到,一天有十二个时辰,她们早不来晚不来,却偏偏在王爷要走时过来了。而且,还恰好在门口撞上。
姚品娴不得不感慨,姚品妍不愧是书中的女主角,头顶万丈光环。而王爷这个男二,看来还是和她有缘分的。
否则的话,他们一个是和离女,一个则是有妇之夫,按理说能碰上面的机会少之又少。可姚品妍这才回京多久时间?随随便便出个门,都能和王爷撞上。
但姚品娴如今却想得很开了,他们如何有缘她不管,只要不威胁到她魏王妃的位置就行。
至于他是不是把姚品妍这个前未婚妻深深埋在了心中,他是不是对她爱在心中口难开,却只能极力掩饰,只是默默承受着那份相思之苦……她也管不了。
小五说得对,多思多虑忧心伤身,她又何必那样折磨自己呢?
那样糟蹋自己身子,只会令亲者痛,仇者快。
早把这一切看开了的姚品娴,即便看出来了姚品妍和王爷冥冥之中有缘分,她也并不往心里去。只是朝台阶下的马车望一眼后,她主动和此刻也看着马车微愣的王爷解释道:“是臣妾祖母、母亲和姐姐的车,她们前两日就送了帖子来府上,说是今儿要登门造访的。”
朱佑平听后,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朱佑平对姚家众人素来敬重,既然这会儿遇上,自是要见个面打声招呼再走。
所以,朱佑平就先停了几步,直到等姚家马车停稳,姚家几位女眷皆从车上走下来后,他这才踱步缓缓下石阶,朝几人走去。
但却没走近,只是在离几人有几步远的地方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