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奥斯科在远离布兰德路特城几乎有二十公里的距离,用魔法的力量凝聚成那道雷霆的时候,安诺原本在自己的房间里出神的想着些事情,这雷霆的力量惊动她,她推开门,出了屋子,走到了庭院里,目注雪松林的方向。
这雷霆的力量让她迷惑,她不知道这究竟是从何而来,在这下雪的天气里会有雷电吗?显然不会,安诺思索不出答案,就这么怔怔的站在院子里出神。
这时,奥斯科施法失败,那雷霆击向了雪松林,声音的传达虽然很快,但还是有速度,南部的天空猛的那么一亮,然后,有一小会儿的功夫,那沉闷的响声才传进了安诺的耳朵里。
既然,这轰鸣声能够传进安诺的耳朵里,也就意味着能够传进不少布兰德路特居民的耳朵里了,那些呆在屋子里的可能还听不到,但是,那些恰好在户外的人全都听到了。
“夫人,您也听到了?刚刚那响声究竟是什么?”
马房里的索拉姆也听到了这声音,他诧异的来到院子里,却发现安诺站在这里,于是,他就同安诺搭了句话。
“是雷霆。”
安诺回答了这三个字,又怔怔的出了会神,就返回了房间里。
索拉姆留在庭院里,却怎么也不能接受这位深居简出、时常沉默寡言的女士所给他的答案,因为,在这极北之地,闪电是罕见,雷霆是稀有,十几年都不一定能碰得上一次,而且绝不是现在这个季节。
“莫不是连弥斯的某个山头雪崩了?”索拉姆自言自语了这么一句,这声音听起来倒真和雪崩的声音差不多,但是,方向却又不对,假如是雪崩,声音也不该从南边的方向传来啊!
索拉姆百思不得其解。
索拉姆是如此,其他那些闻听到这声响的居民们也是全都有这个疑问,有人提议去瞧瞧,就有人赞同,所以,未过多久的时间,突然有无数的行人、马车、雪橇朝城门涌去。
但奔到地头的绝对不是这些出城的人,而是某一个在梅尔来沙湖捕够了鱼的渔夫,当时他正在回城的道路上,一见那天的天猛的一亮,又听见了那轰鸣的响声,他就遏制不住好奇心,驾着雪橇奔到了地头,然后,他就瞧见了那一片狼藉的雪松林。
常识告诉这名渔夫冬季有闪电,这是一件稀罕到几乎不能被人相信的事,但事实却又告诉他,似乎正是闪电造就了这一切,那地面的焦黑,就真让他想不出,出了闪电之外,还有什么能造成这样的结果。
他围着雪松林绕了一圈,心里还是觉得那般荒谬,然后,他驾着雪橇离开了,路上,他竟然看到有两人在雪地里步行跋涉,出于善意,他就邀请两人乘上雪橇,而这两人也十分乐意接受这种邀请。
这两人是外来人,但渔夫不介意,他碰到了怪事,就忍不住想找个人分享,而现在,他就有了对象,于是,他把他刚刚看到的对这两个人讲述了一番,当他向两人求取关于这件怪事的看法时,这两个人回答颇有分歧。
那名瞧起来精神头很好的小伙子答道:“您都瞧清楚了,这还有什么疑惑了,我看正是闪电,这事情虽然不可思议,但也非绝不可能发生。”
那名瞧起来精神头不怎么好的外来人却回答:“我看未必,这或许是什么鬼怪作祟,您得当心了,您去瞧过了,回去就好好洗洗身子,省的沾上点什么坏东西。”
这两人除了奥斯科和庇卡底人还能有谁,他们正在雪地里跋涉,竟有人愿意载他们回城,这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当他们听这名渔夫讲起雪松林怪事的时候,奥斯科和庇卡底人就悄悄的对望了一眼,两人都知道,这事情恐怕得在布兰德路特传开了。
随后,奥斯科和庇卡底人根据各自的个性,发表了自己不同的见解,奥斯科的见解倒还不算什么,庇卡底人的见解却将这渔夫吓了个不轻。
“您…您认为那究竟是什么呢?我瞧着您倒像是博闻之人。”
渔夫虚心的向庇卡底人讨教了起来。
“您问我那究竟是什么,我本来呢,是不打算讲给您听的,因为您听了之后,就更加害怕了,可是,既然您让我坐您的雪橇,冲着这份善意,我就不妨讲给您听听……”
庇卡底人开始瞎编乱造了起来,果真让这讨教的渔夫越听越害怕,并决定一定按照庇卡底人的交代,回去斋戒沐浴三天,并用酒和油混合,擦满全身。
奥斯科听着这总算还不是太折磨人,就索性放任,也没制止庇卡底人。
就这么聊着聊着,就碰见了哪些蜂拥着出城而来的人,这些人问雪橇上的三人听到和瞧到了什么没有,奥斯科不搭话,渔夫犹豫着不知该讲还是不该讲,庇卡底人却挺身而出,将刚刚和渔夫谈的内容加油添醋的讲出。
人多胆子壮,谁信庇卡底人这无稽的话语啊,众人就继续一溜烟的朝地头涌去。
“您瞧,我早就对您说过,那些邪魔的陷阱,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提防。”
庇卡底人摊了摊手掌,发表了这无奈的感慨。
渔夫对庇卡底人却更加相信了,他诚挚的邀请庇卡底人过几天一定要去瞧瞧他,看是否有什么邪祟窝藏着,为了让庇卡底人接受这请求,他还特意的送上了两条肥嫩的鱼。
“就冲着您这两条鱼,您等着吧,这两天我肯定要去瞧瞧您,您是个有情义的人,我就十分不希望您出什么问题。”
庇卡底人十分仗义的就接过那两条鱼,也接受了渔夫的请求。
渔夫千恩万谢,冲着庇卡底人的面子,还送了奥斯科两条鱼,不过,奥斯科的那两条个头却要小于庇卡底人的那两条。
接过这两条鱼,奥斯科竟莫名的觉得人生有点悲哀,真的,不是他,而是这名渔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