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墨这次出征，没有调回铁牛和程凯，也没有从他们手中抽调兵马，一来是宝庆府和郴州以及桂阳州等新纳入的地盘正在进行治安战，还需要他们继续镇守。</p>
二来他认为根本就没有那个必要。</p>
留下五千人的警卫团镇守永州，沈墨带着一万五千正兵在水师的护送下连夜顺流而下，直奔衡阳而去。</p>
永州到衡阳这段水路，江面宽敞了许多，而去水面的落差也小。在加上这段时间水师统领郑云龙一直派战船来回航行，早已经摸清了这段水路的情况。</p>
哪里水流平缓，哪里水流湍急，哪里地形险要，哪里暗礁比较多，基本上已经做到了心中有数。</p>
所以虽然是夜间行船，但是也不用太过担心安全的问题。</p>
而且是突然奔袭，又有五艘炮舰在前面开路，清军水师就算在半路拦截，也不会起到什么太好的效果。</p>
沈墨也没有带太多的粮草，只让所有士兵随身携带了三日的干粮，尽可能的让船只腾出空间去运输士兵。</p>
永州到衡阳并不算远，而且水路平坦，又完全处在荡寇军水师的控制之下，补充粮草给养非常的方便，没有必要携带太多的粮草。</p>
李志远作为这次出征的后勤主管，在后方负责筹募粮草征发民夫。</p>
孙翔和常远也被沈墨调回来了，孙翔带领一万从各县抽调上来的守备军精锐会稍后赶到。</p>
常远则被沈墨任命为守卫永州大后方的主将，负责一切防务。</p>
至于情报头子戴文胜，则要在沈墨出征期间负责内部的反谍工作。看到沈墨出征，后方空虚，肯定会有一些之前蛰伏起来不甘心的人又起来趁机搞事情的，这是必然的。</p>
治安问题则由警务处主事李彪负责，配合情报处，侦缉查办各种违法乱纪之徒。</p>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任务，各司其职。</p>
六月十三日，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荡寇军船队已经到了距离衡阳城以南数十里之外。</p>
沈墨的旗舰是一艘重型战船，被沈墨亲自命名为“东安”号，既有纪念东安县作为自己发迹之地的意思，也有东方安宁的寓意。</p>
其他四艘重型战舰则分别命名为“永州号”、“宝庆号”“郴州号”以及“桂阳号”，这都是沈墨目前打下的四个州府的名字。</p>
“东安号”宽大的甲班上，一身白色棉甲，大红色披风的水师统领郑云龙手按腰刀，指着不远处的江面上的一块沙洲道：“主公，这块沙洲叫做白沙洲，过了此处，再行三十多里水路就能抵达衡阳城下。”</p>
沈墨一身低调的黑色甲胄，身披白色披风，腰悬横刀，一边听一边观察着两岸的地形。</p>
郑云龙又指着湘江东安的一处山岭道：“那座山叫做盘龙山，相传是是古时候一条神龙盘卧在此处所化形成的。这盘龙山地形易守难攻，而且山上还有好几处泉眼，还是比较适合大军扎营的。”</p>
沈墨从怀中抽出单筒望远镜对着盘龙山看了片刻后道：”的确是个扎营的好地方。清军若是在此处安排一支兵马，切断江面，就会扼住我军前进道路。派人登岸去搜索一番，若无可疑之处，就在此处登岸扎营。”</p>
郑云龙领命，立刻打出旗语，命令船队停止前进，然后派了一队人马靠岸，向着盘龙山搜索而去。</p>
此时的衡阳城中，已经全面接管了指挥权的勒尔锦早早起身，吃过早饭后对着一张衡州舆图在仔细查看。</p>
这时候的地图，画的简陋又抽象，若非非常熟悉地形的当地人，外人看了往往都是一脸懵。</p>
勒尔锦当然也不例外，看了半天，皱着眉头，招手将一旁的乌梁海唤过来，指着地图上一处道：“这个地方在哪里？”</p>
乌梁海凑过来看了半天，这才道：“这似乎是衡阳以南数十里的盘龙山。此处水流平缓，江滩宽广，山势虽然不算高，但是却易守难攻，山中又有几处泉眼，算是衡阳以南最高的一座山岭。”</p>
勒尔锦闻言眉头皱了起来，问道：“你有没有在此处派人驻守？”</p>
乌梁海犹豫了一下道：“此处并无人马驻守，郡王爷，这里有什么不对吗？”</p>
“蠢货，带人跟我走。”</p>
勒尔锦皱眉骂了一句，吩咐道。</p>
乌梁海被骂的莫名其妙的，心中虽然有怨气，但是却不也不敢发作，只能答应下来。</p>
勒尔锦带着乌梁海和一队亲兵出了宫城，骑马来到城中的内码头正准备坐船去盘龙山探查地形，忽然一艘小船飞快的地驶过来靠在码头上，船上跳下来一个士兵，看到勒尔锦这一队人，得知了其身份后，立刻跑过来大声报告道：“禀告大将军，城南三十里外的江面上发现了大队船只，看旗号应该是沈墨贼军的水师。”</p>
众人闻言都是一愣，乌梁海差点没吓得从马上掉下来。</p>
“沈墨来了？他不是六月十五才出兵吗？怎么会这么快？”</p>
勒尔锦也是一愣，但是很快反应过来，骂道：“蠢货，这显然是别人使出的瞒天过海的计策。不去盘龙山了，让洞庭湖水师提督阮南强来南城墙见本王。传令其他各将，谨守门户，没有命令不得乱动。”</p>
一旁的几个负责传令的亲兵立刻领命骑着马去传令去了。</p>
勒尔锦则调转马头向着南城墙而去。</p>
回过神来的乌梁海急忙跟上，心中暗骂沈墨这个反贼果然大大的狡猾，明明说好的六月十五出兵，结果提前三天就来了，显然就是想打自己一个措手不及。</p>
实在太狡猾了。</p>
他忽然很庆幸勒尔锦来了，要是他不来，自己肯定会被沈墨打个措手不及的。</p>
清军洞庭湖水师提督动阮南强是一名洞庭湖上的水匪头子。昔日在清军和吴三桂大战之时，此人被清廷招安，在平定吴三桂的过程中也立下了不小的功劳，所以得了一个水师提督的位子。</p>
阮南强得令匆匆来到南城楼，见到了正在往南眺望的勒尔锦。</p>
“这么远能看见个鬼。”</p>
行过礼后，勒尔锦半天不说话，站在一旁的阮南强暗自腹诽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