焦桐鹤上次因为跟着孙翔歼灭了清军宝庆府守备江淮,积功之后升任了东安县巡检司的巡检。</p>
这也是武职,相当于从武警部队的连长当了县特巡警大队的大队长。</p>
平日里县城的城防和治安都是由他来负责的。</p>
原来的县衙典史马有禄,继续担任典史,不过手下领的那些衙役捕快和牢头狱卒,两个人配合着一起承担东安县的治安工作。</p>
一行人推着十几辆大车来到县城,正好遇上了带人在城门口巡视的焦桐鹤。</p>
焦桐鹤比起一年前来已经变化了很多,不仅个子长高了一截,人也更加结实了,而且为了显得威严一些,唇上还留了一圈短短的胡茬子。</p>
一身黑色的荡寇军制式盔甲,腰间挎着长刀,腰背挺直,面容严肃,看着很有几分威严。</p>
谁能想到一年前他还是一个小山村里在人前说话都紧张不已的半大后生。</p>
焦家庄的村兵们看到焦桐鹤,一路上紧张的心情顿时为之一松,急忙拉着焦桐鹤到了一旁小声告诉了他事情的经过。</p>
焦桐鹤一听抓住了二十几个鞑子奸细,一开始是不信的,以为他们是在跟自己逗乐子,所以很严肃的骂了一顿这些同村的小伙伴。</p>
毕竟这事情太过离谱,东安县如今算是沈墨地盘里绝对的大后方,别说一下子抓到二十几个鞑子奸细了,平时一个月能抓到一个落单的山贼劫匪之类的都算是很不容易了。</p>
以至于他这个巡检都有些闲得发慌,每天羡慕继续在守备军里当哨长的好兄弟马冬,琢磨着什么时候申请调回守备军里。</p>
而且听说最近沈先生带着大军去打衡阳了,但是他自己又去不了,所以很有些失落。</p>
在这种情况下,自己村里的村兵们跑来跟自己说一下子抓住了二十几个鞑子奸细,而且还说是鞑子皇帝从京城派来的,是个人都不会轻易相信的。</p>
看到焦桐鹤不相信,村兵队长急了,梗着脖子道:”我要是骗你,你砍了我脑袋!”</p>
焦桐鹤这才将信将疑地跟着他去查看,找了个僻静之处,掀开道菜查验一番后立刻信了,然后赶紧带人押着这些大车去了县衙,禀告了知县刘同谦。</p>
刘同谦虽然是知县,但是对焦桐鹤这个巡检很是尊重,毕竟人家的跟脚跟他不一样。人家是一开始就跟着沈墨造反的,他这个知县却是先当俘虏再反正最后才当上的,比不上人家的根正苗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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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焦桐鹤禀告,知道事情重大,立刻下令将这些鞑子奸细下了大牢,然后派重兵把守,又叫来典史马有禄,三人一起对这些鞑子进行突击审问。</p>
佟进贤被关进大牢之后依然死不松口,一直说自己是来东安县行商的商人,不是什么奸细。</p>
这次真正的任务其实只有他一个人知道的最清楚,其他人对于任务详情都是一知半解的。</p>
审问了半天,没有什么结果。</p>
最后还是马有禄出面,利用他当典史多年,拷问犯人的丰富经验,审问出了这些人的真实身份。</p>
但是为首的佟进贤却死活不开口,任凭如何拷打只说自己是商人。</p>
马有禄也不敢下死手拷打,如果打死了后果不是他能承担的。</p>
那位管情报的戴老板他可是打过交道的,深深知道那位的手段,要是把人弄死了,自己这个典史估计也就当到头了。</p>
但是只要确认了这些人的奸细身份就行,三人商量一下,连夜派人向永州报信。</p>
第二天,戴文胜就接到了东安县传来的信息,得知抓到了一批鞑子奸细,笑着对常远道:“老常,我说什么来着,这些鞑子奸细敢去东安县,只要一露头肯定就会被抓。不过你猜他们是被谁给抓住的?”</p>
常远道:“难不成又被焦桐鹤那小子给抓住的?他自从当了巡检之后,可天天念叨着去哪里抓贼呢。”</p>
戴文胜摇头笑道:“不是那小子,但是也跟那小子有关系。这伙奸细竟然阴差阳错地跑到了焦家庄,结果还被马冬的小妹子给识破了,最后被一网打尽了。”</p>
常远听了也是一脸惊喜,叹道:“这伙鞑子去哪里不好非跑到焦家庄去,那些家伙想立功想的眼睛都红了,碰上他们还能有好?”</p>
戴文胜哈哈大笑道:“谁说不是你!只能说算他们倒霉。我这就去亲自去一趟东安。”</p>
说干就干,戴文胜当天就坐船回到了东安县,到了县衙之后连夜审问佟进贤。</p>
情报处的人搜集情报是一把好手,审问折磨人同样也是专家。不懂刑讯的戴老板不是个好老板。</p>
佟进贤骨头虽然很硬,但是在戴文胜源源不断的手段下最终还是彻底撂了。</p>
他最后但求一死,因为活着实在太痛苦了,死了就彻底解脱了。</p>
戴文胜得到了审问结果后,也很有些意外和错愕。</p>
他一夜没睡,但是精神却依旧饱满。对着那份口供看了半天,忽然把焦桐鹤叫过来问道:“那个老爷子现在在哪里?”</p>
焦桐鹤愣了一下才明白过来问的是于成龙,立刻回答道:“昨天去县学参观了,昨晚上也没回来。”</p>
戴文胜想了想道:“你派人去把老头请到县衙来,就说有熟人来找他。”</p>
于成龙昨日得知了沈墨攻克衡阳的消息后,心绪烦乱了好一阵。他以前觉得沈墨只是一时得势,但是肯定无法继续壮大,迟早都要被朝廷覆灭的。</p>
但是这些天走了这么多地方之后,所见所闻让他原本的许多想法不知不觉地发生了变化。</p>
他开始觉得似乎沈墨的统治并不差,甚至在很多地方做的比京城那位皇帝还要出色。</p>
这么一想,他又觉得让沈墨取了天下似乎也不是什么坏事。</p>
但是一想到康熙皇帝对自己的信重,他又觉得自己不该产生这些想法,所以一时间很是纠结矛盾,心绪难平。</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