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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特殊精神病人的世界(1 / 2)

 尤只虎记得他上次离开这个梦中世界的时候,当时因为专注理解千层塔的结构而引发心量变化,那时心量变化巨烈,同时引动与之对应的身外世界变化,将旷智树等人震开。

有哥们儿叹道:“你这样两个世界来回跑,时间长了,大家很难把故事的内容连贯起来的,再加上你更新超慢……难道说你是铁了心要被众人唾弃的么?”呃……哥啊,看故事嘛,急个啥,讲故事的人都不急,听故事的人更加不用急了。换个想法嘛,想想自己长生不老,青春永驻,最不缺的就是时间,这心态下你干啥都不急的,何况听故事?就算听个几年、十几年……咦,亿万劫都挺过来了,还急几十年干嘛?

咱们继续。

尤只虎在两个世界之间转换的次数越来越多,不仅已渐成习惯,同时也渐能接受每个世界的真实性。他这段时间有了一些新的体会,隐隐觉得这不是什么平行世界,而是两个世界都在各自的设定中,观念设定的不同,形成了不同的世界。但为什么他会出现这样的状况,石重贵会出现这样的状况,而别人没有,却是他一时没法解释清楚的。

他这次又来到这边的世界,第一眼正见厄里斯在他身边看着他,立刻想起上次离开之前,自己正在面对千层塔,因为有些累,说要休息一会儿。

此时他也不想多说话,只是向厄里斯等人摆了摆手,示意大家离他远些,便又再次重新专注起来。

他上次在这个世界中的时候,已经将千层塔的整个结构细节复制进元婴中,并且体会到元婴的每一个运转细节都在和身外世界关联,就像身外世界中,有一部分已经变成了他的身体一般,或者就在他身体中似的。

他内视着元婴中央的千层塔,体会这个缩小版的千层塔的每一个微细的运动,都在和外面那个千层塔丝丝相联,似乎他对元婴中的千层塔施加的每一个心念头,也会对应在身外那个千层塔中。

突然暗道:“我记得《梦醒修真录》一书中,主人公曾经直接把观心院装进他身体里面去,当时我觉得奇怪不解,现在我突然明白其中道理了,因为那主人公的心量比我大,对身外世界的影响范围、影响程度自然也比我大,我这样的心量都能感受心灵的控制力在向身体外面延伸,何况那故事的主人公是地藏菩萨,菩萨心量多大啊,自然能将观心院之类的一大堆事物,直接装进身体里面去了吧。”

他却忘了,他当年学东方哲学的时候,曾在佛经中看到过,佛菩萨心量之大,常常观三千世界就像观手掌中的小水果一般,何况观心院这样的小图书馆?话说当年孙猴子逃不出如来手掌心,正是因为对方心量之大,不管他逃到何处,都在对方心量含盖之中,对方是实在不想和他玩了,才把手掌变成五根柱子让他在那儿撒泡尿就回来。否则任由孙猴子跑下去,就算累成死猴子,也逃不出去的。

他也不管小说中的故事真假难辨,只管这么一对比印证,似乎找到了自证的依据一般,当下信心又提升不少。

那元婴中的千层塔很快将种种结构展现出来,但整个结构却有好几处模糊的地方,尤只虎专注内视,那模糊处依然无法看清晰,他奇道:“咦,这算啥?整个塔都进来了,几个点却模拟不出来么?”

但转眼他便已知其中道理,他模糊之处是他的元婴不能理解的地方。他的元婴代表着他的心量涵盖能力,这种涵盖能力既包括了对身外世界的理解程度,也包括了对身外世界的影响程度。凡是他元婴能理解处,全都依样画葫芦般地映照出来了。而这几处,不是他此时元婴所代表的智慧能理解的,只好随便打个补丁贴在那儿,算是囫囵过去。

他感受到身心内外在共振,忍不住伸手去触摸那身外的千层塔。

要知道那千层塔与他之间有着几十米的距离,他此时盘坐着,却大感那塔就在面前,伸手可触。而且那塔的大小似乎也变了,并不像初时那么巨大雄伟,此时仿佛就和他坐着的上半身差不多大小,可以平视。

那厄里斯等人见他坐在原地,伸出右臂在身前晃动,一时不解,奇道:“小猫在干嘛?好像端公在招魂似的。”

转头看到飞珠忙着写个不停,探头看去,却见飞珠正在本子上用笔画着尤只虎此时的姿势,顺便还把厄里斯刚才说的话也当作注脚给批在下面:“一旁有女神厄里斯说,那动作像是端公在招魂。”

厄里斯苦笑道:“你们这记录还真详细啊……难怪江湖上有啥需要探听的,只要找到你们赖家,总是能打听出一大堆传说来。”

她心中一动,对飞珠道:“说起来,我正想打听一个事……。”

冰蓝在一旁道:“我们要收咨询费的,不同的事收费不同……。”

厄里斯冷笑道:“嘿嘿,居然有人敢找本姑娘要钱,这样好了,我不杀你们,换一个消息如何?”她这强卖强买的作法,是压根儿没将冰蓝飞珠放在眼里,言下之意是,两个小姑娘如果懂事,就送我一个消息,如果不懂事,我就取了你们两位的命吧。

冰蓝飞珠脸色大变,同时向后退出一步。可这两人的速度哪能逃得过厄里斯那比闪电还快的动作?当下人未站稳,已被厄里斯出手摁住各自的肩。两人只觉肩上大力压下,双腿无法站立,硬生生地跪了下来。

冰蓝知道这女子从来都是率性而行的人,稍不如意就可能下狠手,立时急叫道:“赖家与江湖上所有门派都交好,你如果杀了我们,江湖上所有门派都必然与你为敌!”飞珠也叫道:“你今后就不会遇上急需消息的时候么?你今天杀了我们,到时候找谁去?”

厄里斯一怔,想到这两个小姑娘所说的话未必不实。那江湖上的人为了打听种种消息,都与赖家过从甚密,自己任着性子杀了这两个人虽然是小事,可留下的潜在祸害却不小。她虽然清高孤傲,但也明白一个理,以自己的能力,那天下能杀自己的人可不少……念及此,她放松手掌,对两人笑道:“难怪你们两个没太大本事,也敢在江湖上乱走,果然是有所恃呢。”

她说完话即走开,回到原处,余光过处,看了看不远处的旷智树,正若无其事地盯着尤只虎,她心中暗笑道:“刚才我奔向冰蓝飞珠的时候,隐约瞧见这小子袖口闪过一物,似乎想从背后偷袭我,后来见我没有下狠手,才又将东西藏了起来。嘿嘿,这小子喜欢那对小妮子,居然连命都不要,真是色胆包天了,也算是一个情种。”

那旷智树刚才见厄里斯发难,怕冰蓝飞珠姐妹就此香消玉殒,他心中大急,当下准备偷袭,可没想到冰蓝飞珠颇有自保之法,他又怕惹火烧身,赶紧做出没事人的样子。哪里知道他这条命刚才已经在生死关上走了一遭,厄里斯不对他下手,纯粹是因为她自己现在处在热恋中,顺手放过天下有情人而已。

那双胞胎姐妹一站起来,冰蓝立刻道:“刚才的事也要记下来!”飞珠走笔如飞,道:“正在记呢,女神厄里斯不讲江湖义气,想买东西又不想给钱,对冰蓝飞珠姐妹用强,两姐妹大义凛然、无所畏惧、坦然面对、智斗强权……。”

这两人明知厄里斯就在眼前,竟公然一边写一边大声念出来,让厄里斯哭笑不得,多听几句,厄里斯终于忍不住大笑道:“哎,你们俩还真是有趣,我算服了你们。”

冰蓝飞珠闻言一愣,没想到厄里斯并没继续为刚才的事着恼,方知此女神并非她们想像的是一个心胸狭隘之人,只是一个纯粹率性的女神,压根儿没将她们的恶毒记录放在心上。两人一时又觉得自己太小气,索然无趣起来。

但见旷智树在不远处向她们树大拇指,似乎在夸两位无惧厄里斯这样的恶霸,那飞珠心中正有气,立刻又写道:“那旷智树一个大男人,自号高手,见两个小姑娘被人欺负,却不敢出手相助,懦弱之极。”

旷智树闻言大苦,暗暗急道:“这记录也太离谱了,她们哪里知道当时我复杂的内心活动啊,她们观念中有实事求是这句话吗……这这这……。”

这边的尤只虎没有注意到身外厄里斯等人的事,只是试探着眼前的千层塔,当他把手伸向千层塔内几个模糊暗点的时候,立刻感到内中有一股大力将他拽住。

他一惊,暗暗急道:“哎呀,谁在里面拉我?!”但转眼又明白:“不对,这不像是有人在拉我,应该是这塔的结构所涵盖的那个能,它的量比我大!”

他被这明显的量差拖住,左右挣扎不动,反是觉得体内元婴涌出一股巨大的能场向外疯狂倾泄。就像本来平静流动的河水,突然遭遇了一个落差极大的悬崖,所有的水猛地向深渊倒进去一般。

尤只虎大惊道:“哎呀呀!那小说里的主人公是把自己虚怀若谷,让别人的能量流进来,我这倒霉鬼怎么成了别人的菜!”

他越是提力,那向外流动感越快,根本无法停止下来。

他不像厄里斯这样的人,有着丰富的修行经验,面对种种异境,有极强的应变能力。他只能从他有限的际遇中去寻找点点知识,而他唯一能想到的摆脱此困境的办法,就是赶紧转到另一个世界中去,不仅摆脱现在的困境,干脆连这世界一起摆脱掉。

他抛开对现状的紧张关注,一念沉进对另外那个世界的观想中去。在眼前这个世界中的他,倒是非常善于专注,那另一个世界的形象立刻就被他观想出来。

可结果却不如他想像的那样,可以直接回到那个所谓真实的世界中去,反而是那千层塔依然牢牢地将他拖住,不断将他观想出来的世界画面,在他眼前摧毁。他反反复复地进入那真实世界的形相中,又总是在世界边缘处看见那世界崩溃,自己再次回到千层塔面前。

他惶恐起来,急道:“今天我要死在这个地方了!”

这生死关头,除了保命,什么也能不顾了。他狠下心来,坚决不管那千层塔对自己的影响,一心只朝着原来的世界形相中去。

他在修行道上,曾经比好多人都修得快,就是因为他不仅善于专注,而且是一种极其不可思议的专注,常常能在他兴趣投入的地方达到心无旁鹫的地步。这种能力使他此时很快将千层塔的影响抛开,硬生生地将原来的世界观想出来。

千层塔所在的世界立刻开始崩塌,山川大地、人物风景在越发模糊中渐渐褪去,新的世界缓缓成相,他隐隐看到自己仍然坐在妙僧的方丈室中。四周的景物越来越清晰,他心中一喜,暗道:“千层塔再厉害,我总有逃脱的法子。”

谁知他此时的观念设定并没有彻底转换完成,这念一起,那千层塔的影响立刻重新出现在身体感触中来。

尤只虎的整个身体立刻感受到两个世界如拔河一般的牵扯,眼前不仅仅是来回交错的两个世界的影像,同时他自己的身体感官也在两种形象中闪变转换。一会儿是今生的学生模样,一会儿又是那游走江湖的仙侠形象。一时间他开始分不清到底哪一个才是他自己,只觉得两个形象都是,又或者两个形象都不是。

在极短的时间内,他就被两个完全不同的力道来回折腾了上百次,那身心感触甚至已来不及反应种种痛苦,只是眼花缭乱地变来变去。

就在他极度困惑的一刻,整个眼前的景像,包括他的身体,轰然一声,瞬间崩塌成亿万无量的碎片。这碎片有星河、有尘埃、有种种微粒、有各种时空变迁的痕迹,在互相交错,相互碰撞。这无量之多的碎片又在重新组合,重新关联,重新相互支撑,搭建起一个新的世界出来。

他觉得整个自己就是一团乱,有无量个自己在此起彼落,有的是女身,有的是男身,有的是老人,有的是小孩,有的是英雄,有的是懦夫,有的善良,有的丑恶,有的正义凛然,有的猥琐恶龊。甚至有的是走兽,有的是飞禽,有的是昆虫,有的是怪物,有的是神仙,有的是鬼魅……太多的形象,就像他一个人在演一场电影,每个角色都是他,但所有的角色又赋予了不同的样子和性格特征。

不仅如此,那些所有的角色又都关联着与之相应的时间和空间背景,有的在星空下畅游,有的在学校里面埋头念书,有的在恋爱,有的在孤独,有的在思考,有的在游戏,有的在生死边缘,有的初生来到世界。

咦,他这状态就像偶们做梦一般,梦里面的每个角色,包括自己,其实都是做梦者造出来的,可每个角色都有不同的特性。都像是独立的,都像是与梦中的你对立的。

他无法分别判断,只觉得太累太累,眼前的景象一会儿清晰,一会儿模糊,一会儿寂静如虚空,一会儿喧嚣如战场。只觉得太多观念的设定,在此时交战,相似同性的部分组合在一起,有冲突矛盾的部分自然消灭,一切一切,都是为了主体那个“我”的生存,都是为了主体那个“我”的根本需要。

尤只虎被这杂乱的画面和感触折腾得渐觉疲惫,渐感昏沉,最后失去知觉。

不知过了多久,他慢慢醒了过来,发现自己趴在一张床上,向四周了看了看,这是一间小屋,屋内除了一张床、一张板凳和一个马桶以外,空空荡荡的。有一扇小窗在墙的上方,微有些光亮透出来。

他试着体会了一下身体感触,四肢活动自如,并不难受,甚至有些清爽。他努力回想着刚才的事,然后尽力用他能记得起的理论来解释。

坐在床边好一会儿,他才自言自语道:“如果我理解得没错的话,刚才是潜意识为了生存的需要,把两个世界的观念设定重新组合了,消去了相互矛盾、相互牵绊的一部分,合二为一,形成了一个有利于继续生存下去的整体观念设定。”

不管这能不能自圆其说,但起码他现在不用面对千层塔的夺命催逼,大感轻松。

他走到门边,却发现那门是被锁上的,透过门上的一小块玻璃,他见到外面有来来往往的人在走动,这些人都穿着白大褂,像是医生。这时,他也才注意到,自己身上穿的,像是一套病人专用的住院服。

正在疑惑处,忽然有一位护士模样的小姐打开了门,对他笑道:“现在是自由活动时间,你可以去大厅和其他人交流一下。”

尤只虎满腹疑虑,正要转身,忽见走廊一侧有人在对着电话道:“是啊,这里CD市精神病研究中心……。”

他惊叫起来:“这里是精神病院!谁把我弄进来的?!我哪会有病?我正常得很!”

说罢转身就跑,身后两个粗壮的男护士扑上来将他摁倒在地,他高叫道:“我没病!”那两个男人笑道:“疯子都这么说的。”

说罢两人将他提起来扔回刚才那个房间,又关上了门。

尤只虎在房间内大叫大吼,完全没人理会,好一会儿,他终于累了,退回到床边发呆,细细想着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良久过后,他慢慢冷静下来,开始寻思:“我的猜测大概是正确的,潜意识为了主体生存的需要,让我从两个世界来回的折腾中解脱出来,把两个世界背后的观念设定打破又重新组合……我现在的人生,就该是在重新设定后的世界中。”

但转念又想到:“也有另一种可能,特斯拉老大说过,有人在用极高明的手段修改宇宙层面的潜意识设定……可如果真有人修改了这个设定,这世界对其他人而言,也是正常合理的世界,不会有人记得曾经是什么样子,因为所谓曾经的世界样子,对其他人而言,根本就没存在过。为什么我会记得过去呢?”

很快他又找到解释,暗道:“也许是因为我当初一直在两个世界设定中穿梭,因此世界被改动的时候,由于我不在这个世界中,因此这个世界的变化对我的记忆影响不大。”

这些观点概念,一部分源于他对前生学识的记忆,一部分源于特斯拉经常的聊天内容,他在概念上都能明白,此时用来安慰他自己,正好合适。

他试着观想从前生活的世界,不管是哪部分内容,不管是从前现实的世界,还是所谓梦中的世界,他的观想都只能停在意识想像层面,没办法将画面调出来,也就是没办法直接看到了。他心中一凉,暗道:“呃……我的观想能力消失了,没这个能力,我就是一个超级普通的俗人了……不,我连普通人都不如了,在这个重新整合后的世界里,我是一个精神病患者!”

他这些猜测此时都没办法得到印证,只是瞎想。

却见门被打开,一个护士领着几个人走进来,对他笑道:“你的朋友又来看你啦。”

尤只虎一抬头,正见旷智树、冰蓝和飞珠三人,他正想欢呼,却异样地发现,这三个人扮相有些出乎他的意料。那旷智树一看就是二十五六的人了,一身笔挺的西装,咋都是个很讲究的成年人。冰蓝和飞珠也一样,成熟美艳,靓丽佳人,怎么看也不像是高中生。

尤只虎一愣,旷智树笑道:“怎么了?又不认识人啦?你这毛病到底要持续到什么时候?”说着他转头向一旁的护士问道:“咦,护士小姐,他最近还有没有再说前世啊、外星人啊、修真啊、特异功能啊、神界的人啊、超能力啊之类的话?”

那护士小姐笑道:“还好啦,最近他说的最多的话就是‘我没病’。”

冰蓝飞珠同时莞尔一笑,齐声道:“这话可是这里的人的共同语言。”

尤只虎此时的神经绷得极紧,瞪着三人,从左看到右,又从右看到左,仿佛一切都不真实,但又找不到什么是真实的感觉。他只是这样盯着,不是不想说话,是无话可说,不知道说什么好,似乎说什么、问什么,都没有太多实质意义似的。

三人看他呆头呆脑的样子,不禁摇头,冰蓝道:“他这样下去,会不会变成植物人?”飞珠笑道:“植物人是植物人,傻瓜是傻瓜,他这样下去,只会变成傻瓜,哪会变成植物人?”旷智树叹道:“自从他父母生意破产自杀以后,他受的刺激太大了,换作是我,说不定也是这模样……。”

冰蓝点头道:“也不全是这个原因呢,我觉得他当年念书的时候,整天沉迷在玄幻小说的世界里面,造成他脱离现实,这也是其中原因之一。”旷智树苦笑道:“你们组妹俩办的那个人生预测咨询公司,给人测风水、算命、卖吉祥物,不更是沉迷在玄幻世界里么?”飞珠瞪着他道:“我们那是做生意!”旷智树笑道:“骗人钱财的生意。”冰蓝摇头道:“你不懂别瞎说,风水命理学是有道理的。”旷智树笑道:“自己瞎编的道理呗。”

尤只虎虽然不说话,但对这三人说的话却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盘算道:“不管我说什么,他们都不会当真的,这世界只怕已经没人能证明我了……他们潜意识中的设定已经改变了,对他们而言,现在的世界就是从来就有的世界,本来如此。我的记忆,对他们而言,根本不曾发生过。”

他念头转得极快,推演着如何才能从这里逃出去的种种可能。

他想得很专注,渐渐对三人的话充耳不闻,脑中只是想着诸如打倒看护人员、翻墙出院、亡命天涯之类的事,但想得多了,却又不自觉地衍生出另一个问题:“我出去找谁呢?我出去的目的是什么呢?从旷智树他们的对话来看,我所认可的人生经历,全是幻想,根本没有存在过,而且我父母居然也破产了、自杀了……我出去怎么生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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