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各位坐在电脑面前听我说书……上回聊到,尤只虎身心融在星球之中,释放开潜藏的记忆,不仅过去的记忆片段全部被展现出来,连他以往在潜意识场中的种种经历,也全都被释放出来,一时间,各种人生,各个时段的他,各种境相中的他,全部铺展开来,分不清先后顺序,只有纯粹的内容呈现。()
他见其中杨曼菲这个角色,时常出现,暗道:“当年我在潜意识场景中,创造了这个角色。她第一次出现在我潜意识场景中的时候,就是一个杀手形相,乃至众神之车利用我的潜意识对我进行跟踪的时候,也直接使用了这个形象。”
又看了一会儿,他暗道:“原来参宿神上面的人生,巨石星那边的人生,和我在地球上的人生,包括我在这里的人生,都是宇宙潜意识中的可能性之一,我放弃这个,选择那个,本来是正常的事,这和一个人从办公室走回家一样,因为人生的需要不同,场景变了。但由于众神之车的助缘,把这个过程中的许多细节加速了,因此当我来到巨石星的时候,许多我观念中的人物跟着在巨石星上出现,他们便没有经历自然的发展过程,而是被众神之车用暴力牵引过来的。”
他说的这个暴力牵引,就是当时飞珠冰蓝等人,被一个张着大口的形象给吞了进去,然后大家出现在巨石星。
尤只虎又注意到那面镜子,此时有了相关内容的关联,让他猛然一惊,那镜子的另一端,不是别人,正是厄里斯。也就是说,他在这个层面下的取舍,导致了另一个取舍境下的厄里斯的死亡。
他忽然明白了当年厄里斯为什么会突然死在自己的镜子面前,而那个镜子却又消失了。正是他在不同观念下的取舍,导致了观念中不同内容的出现或消失。从事相的本质上来说,正是他杀了厄里斯。
他这个理解,有些哥们会觉得比较生疏,偶们不防聊聊这个事,凑凑本期更新的字数。
每次说起凑字数,偶就来劲……比方说哥们儿你身上有块伤,经常痛啊,止痛药都没办法。这种痛苦经验的持续,同时也在形成观念记忆。当你在梦中的时候,这部分内容,不一定会直接表达成伤,而是随着梦中的观念,被表达为某个人在刺击你身体的某个部位,让你痛。这个人暂定名为张三吧,呃……张三好冤,经常被偶们拿来说事。
你每每在梦中见到张三用刀刺你的身体,而且一刺一个准,极不爽。其实这个事只是在表达你现实中的伤痛而已。但你有一天开始治那个伤,渐渐地痛楚变轻了,在梦中你则表达为你开始向张三反击了,他对你的伤害,不如从前了。有一天你的伤彻底好了,完全不痛了,在梦中可能被表达为,张三被你干掉了,无法伤害你了。
而你治好这个伤的事,对应在梦中,则是杀掉了张三。
有哥们儿乐道:“傻瓜,那是梦啊,人家尤只虎可是真实地在现实中干掉了厄里斯。”
哎,这说法不对。梦和现实,其实都只是偶们对世界的呈相经验而已,都离不开偶们自身的观念基础。只不过现实的观念要复杂些,沉重些,人生看起来就要长一点,要真实一点,而梦中的观念要浅淡些,简单些,事相转变快一些,人生看起来短一点,快一点。但这种快慢长短,也完全是两者相互对比,才有的感觉。如果梦不醒,你也不会觉得梦的经历短,你纯粹是在两种观念中交互,在两种观念中对比,而有的结论。
本质上,却和尤只虎此时的体验一样,只是在不同的观念内容下取舍而已。
因此,表面上,尤只虎好像在现在,不小心杀了过去时间中的厄里斯,其实不然,本质上,他却是在某个观念下的取舍,改变了观念中相应事相的表达方式而已。
尤只虎此时有点明白这个道理,因此心中大惊,这一惊立刻使他失去平静,那心境起伏立刻反映到身相上来,无法维系前时的境界,不能与星球合一,转眼即现出身形。
这个过程对他来说,仿佛只是一小会儿,然则这个过程中,种种人生的可能性,出现过的、没出现过的,已经瞬间完成重新组合。
他的意识虽然没有分辨出这个过程,安冬作为潜意识去看得清清楚楚,只见大量的星球在飞转,在碰撞,此生彼灭;大量的人物在转换角色,有人在升官,有人在发财,有人在快速变老,有人在返老还童,有人从富豪变成了打工仔,有人从一无所有变成了国王,有人从本就相识变成了陌路,有人从了不相知却成了知己朋友……至于什么国家啊,地理环境啊,时空对应的事件啊,等等等等,已经瞬间完成了新的架构布局,尤只虎面对的是一个看似熟悉,却又完全展新的世界样子。
尤只虎刚现出身形,也感受到浑身猛然一震,好像是突然间神形相合的不适应一样,但稍待片刻,这种不适应感,也就立刻消失了。
尤只虎呆呆地站着,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或者说,他不知道此时种种混合在一起的观念,会从宇宙潜意识场中,对应出什么样的世界内容来,更不知道会对应出哪些人出来,也无法知道这些人自身的形相与身份……因为观念中的内容一方面可以少到没有,另一方面也可以多到无量之多,无法计量。
以前偶们曾说过,观念即是设定,这种设定的随意性强到没有任何限制的地步,可以设定为一无所有,也可以设定为多到无穷。
尤只虎的境界,根本无法去探知那无穷的深处,只是还回味着刚才那说不清楚的感觉。那感觉分不清是忧伤,还是落寞,或者是失落,他从没想到过,厄里斯的死,竟然是源于自己。
安冬劝慰道:“你也不必总是难过啦,起码咱们通过这次对观念的释放,完成了一次新的重组,这次重组涉及的观念内容很巨大,相当于已经实现了众神之车要重组我们世界的指令,起码众神之车对我们无害了。”
尤只虎点点头,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在叫道:“又捉住一个!快快快!老公,快拿皮搋子来!”又有一个极其相似,但稍有区别的声音在道:“不用麻烦老公啦,用我这个神鼎戒也能装!这些僵尸杀不死,只能先这么装着,当是收藏品啦。这两个是警方通缉的,有钱赚呢。”
尤只虎对这两人的声音颇为熟悉,那正是双胞胎姐妹冰蓝飞珠。但这两人的老公居然拥有皮搋子,他心中一凛,微微惊道:“那尹欢喜居然一口气把两姐妹都搞定了?!”
他自己在恋爱上的失败,导致他对那些能游走于复杂情感世界的哥们儿极为崇拜,放眼望去,见几百米外,那尹欢喜正和双胞胎姐妹有说有笑,他立时升起一股由衷的敬佩,瞬间移动过去。
他人刚一闪至,已立时被二女知晓。由于他闪得太快,太突然,两人莫名遭遇如此冲击,都是一惊。
那飞珠本来蹲着,当下身形不起,翻掌一枝竹笛在手,漫不经心地刺向尤只虎,让人竟以为那是随意地把竹笛轻放在一旁。而冰蓝微动手指,一股巨大的旋力已提前置于尤只虎脚下。
尤只虎心中只想着和故人相见,哪会想到多年的老同学、老朋友会对自己下手,压根儿没有任何防范,人一落地,立刻被戳中脚踝,转眼又被脚下大力旋起一个跟斗,翻出老远。
但姐妹二人也被他体内能场所震,双双倒飞出去。
尤只虎虽然翻了个跟斗,却并未落地,只是顺着势借力平衡了一下,又落到两姐妹跟前,笑道:“嘿,你们两个现在有本事了,见了老朋友,就是用打斗来招呼的么?”
两姐妹对视一眼,齐齐跃身而起,正色道:“你是谁?”
尤只虎和安冬也齐声道:“呃……。”
但安冬反应灵敏,立时叫道:“你众多观念综合在一起,重新分别出来的世界里面,她们是不认识你的。”
尤只虎一时愣住,安冬道:“哎呀,这就和你走路一样嘛,眼前摆着几条路,其中一条路上有杀机陷井,而且你已知道了,就会选择另一条路,这另一条路上没有杀机陷井,但可能会有别的啥事。”
尤只虎这个道理懂,但觉得自己这个选择,由于速度太快,心识深处是如何运算的,只怕连安冬也没法深入到具体细节上去。为什么此时的观念所取,就会导致自己和这对双胞胎姐妹成为陌生人呢?
安冬笑道:“我有个理论啦,我认为你从前的熟人朋友们,可能大部分人都会成为你的陌生人呢。你注意到没有,在我们所见的可能性中,当你在世界上很孤独的时候,其实是最安全的,也是最有创造力的。因为你真正孤独的时候,别人的烦恼不会延伸到你这里来,世界的烦恼也和你无关……你对世界的干扰是最小的,反过来说,世界对你的干扰也是最小的。众神之车把你当作是世界的中心的时候,任何对世界的改造,都会从你开始。现在,如果你对这个世界而言,是一个无足轻重的陌生人,谁也不会注意到你,众神之车也失去了目标,它也就单纯地成了你的一个工具而已,可用可弃,你说了算。”
尤只虎正在思考安冬的话,一旁已经疾速冲过来一个人,高声道:“这是谁啊?”
尤只虎扭头一看,正是当年的皮搋子哥尹欢喜。只不过此时的尹欢喜,一身西装革履,人长得高高大大,成熟了不少,再也不少是当时那个小青年形象了。
尤只虎见来人停在面前,瞪着自己,问道:“你……不认识我么?我是老虎啊,你不是尹欢喜么?”说着他又指着飞珠冰蓝,道:“她们两位,一个叫飞珠,一个叫冰蓝,是双胞胎,我都能叫出名字来的。”
尹欢喜斜着看了他一眼,面无表情地说道:“只要翻过几本杂志的人,谁都认得出我们一家人来,仙缘堂尹氏咨询连这点名气也没有,还怎么做生意?”说着话,他转头对两姐妹道:“我刚才去接了个电话,转身就看见你们好像在争斗,怎么回事?这人是谁?你们认识?”
飞珠摇头道:“这人突然冲过来,想和我们套近乎,我见他那么热情,还以为是你的熟人呢。”冰蓝也摇头道:“一上来就想打架,貌似从前那些上门挑衅的无赖。”
尤只虎听着这些对话,已基本确认安冬的猜想是正确的,心中升起一丝悲凉,暗道:“我在这个世界上,估计没一个认识我的人了。”
他自己也大概认可一个道理,就是说,一个人本事越大,风头越劲,往往是树大招风、猪肥被宰。反而是那些大隐于市的高人,总是活得自自在在、无忧无虑,没人去打扰他们,也没人去在意他们,他们要做啥就做,要干嘛就干嘛,处红尘却游戏其间,居闹市却独得清闲,万花丛中过,片片都压过……渐渐不知所云了。
有哥们儿对尤只虎的观念改变后,面对的世界相如此不同,有着不解。这其实很简单啦,你看一座山,正面看和侧面,得出的结论完全是两回事,横看成岭侧成峰,说的不就是这个道理么?偶们认知世界,观察世界,探索世界,站在不同的角度下,也就是用了不同的参照标准,即不同的观念下,总是得出不同的结论、看见不同的现实。
尤只虎心中是认同这个事实的,因此虽然心中有些悲凉与难过,但还能接受。
却听尹欢喜忽然道:“哥们儿,我看你不像个无赖之徒,你……叫什么名字,哪里来的,在这儿干嘛?有什么需要帮忙的?”他见尤只虎沉默半天,不像个惹是生非的主,态度也大有好转。
尤只虎支吾道:“我前些日子生了病,有些失忆,许多事记不起来,所以到处乱走……刚才不小心冒犯了你的家人,对不起。”
尹欢喜一看尤只虎那形象,衣衫不整,精神颓废,再听说其失忆,也就觉得很正常的事了,心中释然,转眼想起刚才似乎见到此人有些本事,便道:“你说你失忆了,嗯,这事还真不好办,你现在有地方住么?有事做么?你最后能记起的事是什么事?”
尤只虎摇摇头,他不想过多地聊他记忆中的其他事,因为这些事对尹欢喜等人而言,是从没发生过的,如果他此时说出来,也就相当于在于引发另一种可能性,他不愿再重蹈覆辙,便道:“我醒来的时候,就是躺在地上的,以前的事全不记得了,我不知道自己住哪儿,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工作啥的?但我记得我的名字,叫老虎。”
尹欢喜莞尔一笑,暗道:“这厮果然是失忆得厉害了,连名字都只记得绰号,除了真正的老虎,有谁会直接叫老虎这名的?”但转念又一想,真正的老虎,反而有其他的名字了,未必就叫老虎啊,比如偶们常给某一只老虎取个叫“团团”的萌名。
他想起老虎这种动物那张牙舞爪的形象,又抬头看了看尤只虎,心中闪过一个灵光,暗道:“这厮有点本事的,瞧他这副呆相,不如让他给我打工,又不用付工钱,下班后让他住在办公室,同时兼夜间保安,公司只负责他一日三顿盒饭,如果他早上睡懒觉,只用管两顿了……。”
见尤只虎依然在原地发愣,他把飞珠冰蓝拉到一边,把这主意说了,两姐妹齐声叫好,道:“用他好,不用付工资,不像那采微,没事就在嫌工钱少,一天到晚就在埋怨家里面四个老婆需要养。”
尤只虎此时的元婴已经没过颈部,比从前更能专注,稍微留意一下,已知尹欢喜脑中所想,暗暗苦笑道:“这家伙真是狠啊,把我当黑工用……不过这也好,我暂时安定下来,看看怎么打破观念限制,否则不是在这个观念中转,就是在那个观念中转,总像在兜圈子似的。”
尹欢喜走过来,道:“兄弟,我看你这副模样,日子可不会好过,不如暂时跟我混吧,到我公司里面来,做点杂事,你可以住在我公司里面,顺便找机会恢复你的记忆,怎么样?”
尤只虎点点头,不再有异议。
那“仙缘堂”尹氏养生咨询集团,在一幢大楼里面,有三层办公室,支配着全球各地的员工多达八千人,涉及风水、命理、开运、择吉、清理、养生保健等等行业,各种产品销售总额超过上百亿,生意极好。由于公司还承包了政府部分边缘事业,比如抓伤害人类的僵尸、或搜捕犯法的异能人士等等,因此黑白两道人缘都极为丰富。
这公司内的奇人异士多得很,那尹欢喜难得亲自去做业务,这次在外面抓僵尸,纯属偶然遇上而已。
尤只虎看着公里面来来来往往的各种人等,暗道:“这尹欢喜聪明伶俐,善与各种人结缘,所以做起生意来顺风顺水。”
他被尹欢喜安排在一个杂物间,白天坐在办公室发呆,晚上就在大楼里面走走,算是当保安,公司没人理会这样一个普通人,他也乐得清闲自在。
尤只虎站在窗边,看着外面的世界,再看看自己的样子,这一切是多么的真实,安冬道:“如果说这一切是假的,纯属观念取舍而有,可我们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生活的啊,恒力他们不也这样生活的么?忽悠王他们,还有从前遇见的在参宿神上面的那些人,不都这样的么?大概这世界本来就是这样的,你不用想太多了。”
尤只虎笑道:“我只是觉得有些奇怪,为什么我的观念会这么复杂,内容会这么丰富?”
安冬道:“我们对观念取舍成相,了解得还极为有限,所以还是谨慎些比较好。你知道当年石重贵,就是因为想弥补曾经的过失,而取过去的观念穿越,却并没有回到他以为的世界中,而是重新创造了一个所谓的历史出来,结果害死了自己。”想了一下,她又道:“石重贵当时以为他穿越回从前的世界,但他没想过,他当时的观念已经变了,他的能力如此之强,居然还能在新的世界见到那些叛臣造反,而且不怕他,说明对方也从这个新的观念下出来,能力也变强了,因此在新的世界中,照样杀了他。”
尤只虎沉默片刻,点头道:“嗯,我和普通人的不同,就是普通人明明在取见而不知,我前些日子经过部分分神,用心比从前更加简单了,取见成相更快更容易,所以我能眼睁睁地看着这个世界相建立起来。”
安冬道:“是这样的,只不过我们成相后,对整个世界相的创造过程的体验,马上就变得淡了,整个感觉我们就是世界的一分子,和其他人完全是平等的,不易同时兼顾创造者与参与者两个角色。”
两人正在说话,忽听办公室的门打开了,走进来一个戴着眼睛的白领丽人,不待尤只虎说话,那女子已经把一张纸放在桌子上,淡淡地说道:“这是工单,有什么需要可以问后勤。你在工单上签个字,副件你自己留下,原件我拿走。”同时放了一张工作卡在桌上,道:“这是你的工卡,上面有防伪标识,在你的工作服送来之前,你面对客户的时候,最好先出示这张工卡。”
尤只虎有些奇怪,拿起那张纸一看,原来是一张派工单,上面注明着什么业务,在什么地点,业务的性质和基本状况,他乐道:“这皮搋子哥倒是人尽其才、物尽其用啊,绝不会让人在这里白吃白住的,我刚来,工作就已经派下来了。”
他正好想四处走走,也没多看,随便在工单上签了“老虎”二字,表明自己已接受了业务,那白领丽人面无表情,留下副件,转身离开。
尤只虎随着瞥了一眼工单的内容,上面说着有个叫常宝的女子本来很正常的,突然出现多重人格,说话的声音都变了,怀疑是什么不干净的东西附体,要求做清理,尤只虎乐道:“咦,我记得类似的业务,采微在细身世界那边,不是做过的么?我怎么总遇上这种事?”
安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乐道:“哎哟,我想起来佛经上有句话,叫因心故色,就是有什么心,见什么相。我们不是多重人格么,果然到处见多重人格的相啊,哈哈哈哈哈。”
尤只虎专注着地瞪着工单上面注明的地址,那办公室的书桌、椅子等家具,一个接一个地褪去,四周的墙壁顷刻变浅变淡,瞬间建立起新的环境现相出来,他出现在一个公寓面前。
开门的是一个面容憔悴的老太,尤只虎说明来意后,并递上工卡,那老太一边让他进屋,一边叹道:“这孩子没有父母,是在孤儿院长大的,我是她邻居,看着她发疯,实在看不下去,只好和其他邻居一道,送她去医院,可好多医院都看过了,就是没法找到她发疯的原因,后来听人说,你们专门治这种疑难杂症,唉……她总说她是另外一个人,不是常宝,但一会儿又说她是常宝,不是另外一个人,她变成另外一个人的时候,就开始闹,说她不该在这个世界。”
尤只虎一边安慰着她,一边跟着她来到那女子的卧室。
却见一个身着睡衣、头发零乱的女子,有气无力地坐在床上,老太太叫道:“宝儿姑娘,这是仙缘堂的老虎先生……。”说完这话,忍不住看了看尤只虎,暗道:“这先生名字好怪。”
那女子轻轻抬起头来,尤只虎猛地吃了一惊,这长相不是别人,正是当年的卫元香。
有这个观念在,他对这个女子立刻有了一股说不出的怜惜与好感。
他坐到常宝的床边,仔细看了看她,这女子双眼无神,让尤只虎心中难受,暗道:“为什么在这个世界中,她是这个形象?”
忽然间那常宝本来无神的眼睛,竟然灵光一现,看着尤只虎,一脸渴望与激动,双手猛地抓着尤只虎的胳膊,流着泪,对尤只虎道:“为什么……你现在才来?”
尤只虎一愣,但转眼想起这女子有精神分裂,立时恍然,他精通心理学,便顺着她,轻声道:“嗯,我在这里,你不要紧张,也不要害怕,放松就好。”
常宝哭道:“这个世界我就只认识你,其他人我全不认识,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一切都变了……。”尤只虎心中一凛,道:“嗯…你认识我么?我是谁?”常宝一边抹泪,一边道:“虽然我们只在一起过了一夜,可我记得你的名字啊,你叫尤只虎呢。”
尤只虎“呃”,有些吃惊,暗道:“按理说,她不该有认识我的记忆才对,可这是怎么回事?”
常宝流着泪,正要继续说话,忽然眼神一变,又道:“你是谁?”
尤只虎倒吸一口气,暗道:“她这是两个人格在交替起作用呢。”
他忍不住定睛看去,想看到常宝更深处的人格,谁知道这一看让他大吃一惊,却见三个长相和恒力类似的人,正在常宝四周,用手指上的光茫刺激着常宝大脑的不同方位。
他厉声道:“你们在这里干什么?恒力和你们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这么对付她?”
那三人被一喝,有些惊讶,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道:“你……你是谁?我们以为你不该看见我们才对……这……。”另一个道:“我们没有接到通知说,这里有人可以看到另一个意识频率下的世界啊……。”最后那个似乎更单纯,挠着光光的头,睁着大眼睛,道:“我们该继续工作,还是该回去?”
这三人的对话让尤只虎哭笑不得,暗道:“恒力和坦斯这些人,似乎总是介入精明和幼稚之间,有时候像极为狡猾的弄权者,有时候又像极为单纯的孩子,我真不明白他们是怎么回事。”
常宝盯着他,懦弱地低声道:“你是谁,你在和谁说话?”
尤只虎看着她无助的样子,伸过手,握着她的手,让她感受到力量,消除她的恐惧,同时对那三人道:“你们在干什么?”这次他换了一个口吻,不再那么凶狠。
其中一人道:“这个女子的主人格不稳定,我们在侧试她的其他人格。”
尤只虎奇道:“这世界上人格分裂的多了,你们为什么针对她?”
另一人道:“因为她比较特殊,没有经过界形成的规则来到这个世界上,而是直接从能量场上出来的,所以她的状态很不稳定……。”
尤只虎道:“…….你的意思是说,她没有历史吧?”
那人道:“是这样的,正常人在一界中出现,都是有历史的,都是符合一界的规则的,比如通过父母生出来而进一入一界。有一个从无到有的开始过程,而意识以此相续人生的时间序列,这就是一个人的生存基础,否则,很难维系一个相对稳定的我的观念。想想看,一个人如果没有过去,他用什么证明他在这个世界上的存在过?”
常宝一直看着尤只虎,但见他自言自语,有些害怕,但又觉得他掌中传递着自信与坚定,心中又有些安稳。
尤只虎皱眉道:“那你们准备对她做些什么?”安冬道:“你不要过于关心这个女生了,你对她的感觉是同情,不是爱情,莫把同情扭曲成爱情,否则早晚你要后悔的。”
尤只虎奇道:“为什么你现在突然提这个?”
安冬道:“我在你的情绪里面,看到你对她充满了怜惜,这种感情对现在感觉孤单的你,很容易变质的,因为你会同病相怜……。”
尤只虎暗道:“话虽然这么说,可我总不能不管。”
他对常宝道:“你相信我吗?”此时常宝虽然不认识他,但对他却有着一股难言的信任,便轻轻点头。
尤只虎伸手抱起她来,对那三个半透明的人道:“你们回去跟恒力说,常宝的事,我来管,你们不要穴手。”正要离开,但想起恒力那一族的人,大有本事,而且似乎少有恶意,自己说不定真需要他们帮忙,便又和颜悦色道:“谢谢你们帮助她,改天我再过来看你们。”
说完话,也不管那隔壁的老太太还在一旁发愣,直接瞬移离开。
尤只虎将常宝带到办公室,让她坐下,自己坐在一旁,道:“在这里,你是安全的,没人会对你怎么样。”
那常宝还是不解地看着他,但过得一会儿,似乎观念又转了过来,又认得他了,一时又开始惊喜起来:“你终于出现了,有你在,我就不是一个人了!”
尤只虎知她又变回了卫元香的记忆,心中大惑不解,但见她认得自己,便将常宝轻轻搂住,柔声道:“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会在这两种观念中转来转去?”
他这话算是自言自语,但安冬却笑道:“你别忘了,我们曾经也是这样哦,哎,其实我现在也一样是这个状态啊。”
常宝见他极为认真地看着自己,心中大慰,倚在他胸口处,像松了一口气,好一会儿才道:“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就是总会看到不同的两个世界,好像自己在不同的两个世界生活似的,一会儿在这边,一会儿在那边,好恐怖。没人相信我,大家都当我是疯子。”说着她抬起头来,对尤只虎道:“你相信我,是吧?”
她刚才一直处在一种极端情绪中,压根儿没去想为什么尤只虎能瞬间把她带到另一个地方去。
尤只虎见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难受,点头道:“我相信你,我也大概了解你一些状况,只是……只是我暂时没法给你解释得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