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见贤负着手淡淡地看着钱悦儿替冷千秋解毒,心中思忖道:“这年青人一向冷静多智,为何如此失态,紧张这名天狼教中人?”
钱悦儿曾听杨千城描述过“飞雨散花”的威力,虽然她也有解毒之术,可惜时间不等人,她此刻深更半夜哪里去凑足药材,遑论配伍煎制了!只得向唐见贤求取解药。()
冷千秋的一往情深,她并非草木,心中雪亮。只是心中只爱一人,只有平白消受他屡次暗中相助、提醒之德,辜负他一番错爱痴情,唯有与他兄妹相称,引为知已好友作为回报。
正因负他良多,怎忍见他死在自己面前?!他若死了,钱悦儿的心中只会更加歉疚,因为是自己无良、无耻的哥哥将他作为垫背替死,才会令他陷入生死绝境,这如山的罪恶感要让她如何解脱?这一笔笔恩情债、感情债再加上他一条鲜活的生命,要让她这一世如何清还?
钱悦儿眸中凝泪,心中狂念:“冷兄,求你不要死!对不起,悦儿对不起你!求你醒来,醒来!”
助他催动药力运行了七个周天,钱悦儿掌力一吐“啵啵”声一片,密密银针离体弹出。顿觉一阵天旋地转,晕倒在地。她身前的冷千秋失了倚靠,也向后倒了下来,压在她的双腿上。
唐见贤皱了皱眉,正要俯身将二人抄起,杨千城已是飞掠而来,他一直在暗中注意这边动静,见到钱悦儿晕倒在地,想都不想,就撇下对手飞了过来。
见到钱悦儿昏倒,城楼上朱橚浓眉一皱,想要下城将她救起,可惜鞭长莫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杨千城如飞掠去,将她搭在肩头,一手揽住她修长的双腿,一手提起冷千秋,施展轻功飞掠而来。
杨千城来到城下,仰头向上呼唤道:“太子殿下、周王殿下,草民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将钱兄弟和这位冷堂主暂时安置在城楼之上?如此,草民等也好全力杀敌。”
朱标明白,他是担心城下乱军厮杀之中,二人失去意识会为人所趁,有性命之忧。于是点点头,扬声道:“准你所请!”
朱橚当然也是求之不得,只是皇兄在,轮不到他拿主意。此外,他的一双眼睛死死地盯在杨千城那只揽住钱悦儿腿根的大手上,恨不得立时上前拍掉,可惜无法发作,只有暗暗咬牙隐忍。
杨千城躬身道谢,施展轻功开始登临城楼,行走在竖直的城墙如履平地,身体完全与地面平行,速度极快,瞬间上了城楼。令城楼上的金吾卫将士如见妖术一般不可置信地瞅着他发愣。
这人太厉害了!自身重量不算,还承担着二人的体重,竟然鬼魅般从城墙下轻轻松松走了上来,这是什么轻功?!
杨千城将钱悦儿与冷千秋靠着城墙放好,走到二位皇子面前下跪道:“草民参见太子殿下、周王殿下,多谢了!”起身倒退二步,飞身跃落城下,施展“游龙剑法”又与天狼教余孽打在一处。
朱橚赶紧吩咐去传太医,自己蹲下身检查钱悦儿有无外伤,发现并无流血外伤才松了一口气,站了起来。他这副紧张兮兮的神态落在了朱标的眼中,心头狐疑起来:“五弟,我看,这应该是一名女子吧?”
朱橚吓了一跳,期期艾艾地道:“皇兄何以见得?”
朱标笑了一笑:“你我乃是一母所生的同胞兄弟,为兄看着你长大,从小到大,你并无龙阳之癖,适才你盯着那名武林盟主的表情为兄可是看得清清楚楚,你莫非是在吃醋?”
顿了一顿,端详了一下钱悦儿的面容:“她的容貌,若是男子称得上俊美,多少有些太过白净秀气,若是女子才更合适一些,称得上绝色二字!你不可能对一个男子这样上心,纡尊降贵亲自探伤。”
兄弟二人对话声音极小,幸亏是大局已定,危机已除,朱标才有心情来八卦兄弟的情事。这一针见血的点评说得朱橚脸上一红,赶紧告饶:“皇兄明见千里,臣弟佩服,臣弟确实倾心于她,还请皇兄代为守密,莫让父皇知晓。”
朱标八字须向上一翻,下颌上的短髭微微一抖,忍不住笑了:“除了正妃点选,父皇并不干涉儿臣们的**拣择,你怕什么?”
朱橚尴尬一笑:“只是她的出身有点特殊,臣弟怕父皇不悦。”
朱标大奇,浓眉一扬,探究道:“你且说来听听,她的出身如何不凡?”
朱橚悄悄附耳道:“她是钱神通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