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气势汹汹的众官兵,马麟冷笑一声,将刀往地下一戳,抢出来两手扠腰,暴喝道:“梁山泊好汉摩云金翅欧鹏、铁笛仙马麟在此,有哪些个不要命的,敢来太岁头上动土?”
话音未落,众官兵又是齐哄了一声,声如雷震。眨眼之间,这百余人闪电般转身,撒丫子就往来路飞奔。只一忽儿的工夫,便已经超逸绝尘,跑得连影子都看不见了,只剩下那几个带队的军官和身边的十余名亲卫还留在当地,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面相觑,却是作声不得。
欧鹏马麟,与众喽罗哈哈大笑,好不嚣张。马麟便道:“你们这些外来的厮鸟,有眼无珠,四两棉花也不访(纺)一访(纺),我们梁山好汉,也是你们这些无能之辈拿得的吗?快快把那小妞儿还了回来,若敢延挨,惹得老爷性起,将你们刀刀斩尽,刃刃诛绝,却是管杀不管埋!”
那领队的黄脸络腮胡军官气得连声冷笑,恨道:“那些不中用的狗才们走便走了!没有他们,你当我们便拿不得你们这些贼人吗?”
那壮健妇人早已经割断了扈三娘手上的绳索,又帮她推穴过宫完毕,这时便冷笑道:“也不用男子汉们出手,只我一人,便将你们这些毛贼擒下了!”
欧鹏听了,怒极反笑:“好大的口气!”
黄脸络腮胡军官身后便抢出一个黑脸汉子来,眉目和那军官倒有八分相似,手里提一杆铁枪,喝道:“废甚么话?手底下见真章吧!”
那壮健妇人便从大车底下“嗖”的掣出两口雪亮的钢刀来,和黑脸汉子一左一右,猱身而上,刀枪并举,向欧鹏马麟攻来。欧鹏马麟叫一声“来得好”,欧鹏便接住了黑脸汉子的铁枪,马麟便架定了壮健妇人的钢刀,四个人在西北风影里,转灯儿一般厮杀起来。
扈三娘冷眼旁观,却见那黑脸汉子和壮健妇人出手间招数精奇,而两人配合之默契,更是别具一功,彼此呼应间,欧鹏马麟渐折便宜。欧鹏见势不妙,将刀一晃,喝道:“弟兄们,给我上!”梁山众喽罗便齐齐拔刀,猛扑上来。
黄脸络腮胡军官露出一丝轻蔑的冷笑,一摆手,喝道:“都与我拿下了!只要活的,便死一个,也不算功!”
他身畔又有四条大汉飞身而出。一个手舞折腰飞虎棒,抡转间“嗖嗖”生风;一个便把头盔往地下一掷,露出脑后好大一个肉瘤来,倒唬了扈三娘一跳;另外两个大汉都持一柄两股钢叉,身手更是了得。也只是瞬间的工夫,梁山小喽罗们便被放倒了一地,一个个再挣挫不起。
欧鹏马麟见势不妙,待要走时,却被那汉子和妇人牢牢纠缠住了,哪里脱得了身?马麟心下一乱间,就听那妇人一声大喝:“给我躺下!”马麟“咕咚”一声,已经是摔倒在地。欧鹏急忙来救,却被那使枪的汉子伸脚一勾,也扑地倒了——这时锋利的刀枪在二人身上一比,欧鹏马麟也只好束手就擒。
黄脸络腮胡军官便喝叫手下,将梁山众人都绑了,这时扈三娘才上前行礼,拜谢道:“小女子多谢官长相救之恩。”
那军官急忙摇手道:“谢甚么?在下孙立,从登州对调来郓州把守,剿灭草寇,正是我等份内之事,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顿了一顿,孙立却又恨恨地道:“叵耐这些郓州的厢兵,忒不中用!一听到草寇的名头,百十人的队伍居然吓得转身就跑,竟无丝毫斗志!朝廷每年耗多少钱粮,养他们这批废物何用?!”
扈三娘见这位将军对自己颇为客气,便劝道:“官长休要烦恼。现在的官兵,除了镇压百姓得力外,碰上强敌时,是必然要逃走的,却又何足为异?”
这时,那壮健妇人笑嘻嘻地过来道:“托这个小妹子的福,伯伯上任伊始,便捉了梁山两个有名贼头——妹子,我姓顾叫顾大嫂,那个同我并肩擒贼的是我当家的叫孙新,这两个使钢叉的是我兄弟解珍解宝,那个护着大车的是我家伯伯的妻弟乐和,还有两个登州的军官邹渊邹润——却不知妹子如何称呼,是哪里人家?”
这一问不打紧,定要教:
撞开金城拔赵帜,填平汤池破萧墙。却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