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柳月无痕(2 / 2)

尉迟俊大声说:“章姑娘呢,怎么不见章姑娘啊。”

莺儿燕儿抿嘴齐笑,莺儿说:“尉迟公子不要着急,小姐一会儿就到。”

众人寒暄落座,相互谈笑,那长孙、尉迟与李琬等虽并称四大公子,其实并不熟络。经过章姑娘这次变故,竟亲近了许多。

李琬问起独孤晓寒伤势,尉迟俊说:“章姑娘邀请我们,独孤兄本要过来见见章姑娘、李兄,还要向这位韩公子道谢,但肩上伤重,不能赴宴,心中很是惋惜。”

韩翊说:“**孤公子挂念,韩翊那里担待得起。借剑未还,改天定登门造访。”

说起这次历险,众人皆觉安禄山旷世枭雄,狼子野心,将来必成大唐祸患。

“台柳来迟,让各位久候,实在抱歉。”

众人回头,顿觉眼前一亮。章台柳换了一身水红裙袂,上绣大朵牡丹团花图案,裙袂是极薄轻纱,肌肤绰约可见。雪白抹胸,隐露少许秀乳,引人遐思。颈上挂一串水晶项链熠熠生辉。脸上淡施脂粉,眉心一点红痧,两鬓贴着花黄,云髻之上,穴着珠花玉钗。

章台柳轻移莲步,款款而行,宛若一朵出岫轻云,那种雍容华贵,较之前次的清纯淡雅,别有一番滋味。

众人看得呆了。章台柳见众人情态,不以为意,莞尔一笑,落落大方。来至席间招呼大家喝酒,众人开始觥筹交错。

韩翊坐在众人中间,也不多言。他平日读书练武,甚少应酬,对迎来送往之事只觉厌烦。况且他和众人俱都相识不久,相知并不太多。只是和李琬公子一见如故,意气相投,自然生出一种亲近之感;小玉和他颇为熟络,只是他是孩子,相互间能谈之事无几;章姑娘招呼众人,面面俱到;只有那段十一聊些野闻轶事,他谈锋甚健,酒量更好,自斟自饮,不一会面前便摆了两个空酒坛子。

其他人便显得较为拘谨。所幸他酒量甚豪,别人邀他,他也酒到杯干,并不冷场。

章台柳今日艳光照人,笑靥如花,招呼别人喝酒,自己也是举杯即空,旋即便又满上。不一会儿便颊飞红晕,豪迈不让须眉。她邀韩翊喝了一杯,酒酣耳热之后,看那韩翊时已是媚眼如丝。只是与他落寞眼神相对,心中一阵涟漪荡起。

她自幼父母皆亡,十一岁便入青楼,十六岁时已经名冠京华。慕之着趋之若鹜,可以说阅人无数。其间出类拔萃者不乏其人,像公子李琬,儒雅谦和,文章风流,对自己心中也有意思,二人也曾斗室独处,谈风说月,偶有机会,也曾暗示,只是并未明言。她冰雪聪明,焉能不知?只不过她装聋作哑,假作不解。

她也心中暗暗想过李琬,她视李琬为知己,兄长,可以信任依赖,但每次相见,总是没有那**火花。自从横桥边柳树林中见到韩翊,心中好似找到冥冥之中生命的另一半。一见之下,便不能忘,朝思暮想,牵肠挂肚。每每想起他林中抚琴时的风流倜傥,横桥激战时的潇洒豪迈,夜闯禁宫时的慷慨果决,心中便阵阵轻颤,白衣身影在眼前挥之不去。

酒从中午直至夕阳西坠。

李琬酒已喝多,看着美艳无方的章台柳,心中爱意更深,他和章台柳相识之后,二人也曾几次独处,虽对章姑娘用情至深,但却并未明言。言语间也有暗示,那章姑娘却似未解风情,只好将心事压在心底,思念愈甚,心中愈苦。

现在章姑娘对韩翊情愫暗生,他也不是傻子,看在眼里,心中隐隐阵痛。但他为人胸怀宽广,对韩翊一见如故,视若兄弟。所以,心中虽痛,却不嫉妒,想那韩兄弟和章姑娘白衣红裳,琴瑟相和,神仙眷侣,心中又酸又喜。

章台柳虽未看那李琬,却也感到他看在自己身上目光,饱含万千柔情。心中只觉有愧。但她生性豪迈,拿得起,放得下,也不为己甚。双眸看那韩翊,眼中落寞孤寂神情,心中一紧,不知韩翊是何心事。

那韩翊对章台柳早已一见倾心,章姑娘有时就像春夜中温暖的微风,不知不觉间吹拂他的心田;有时又像夏夜含苞待放的花蕾,静静地就开放在他梦中。但他对章台柳与李琬之间的微妙关系也是洞若观火。一方面,那李琬和自己一见如故,结为至交,自己也视李琬为兄长,甚是敬重,极不愿意看他痛苦;另一方面,对章姑娘,自己一介布衣,家徒四壁,两手空空,只怕将来会委屈与她。

心中矛盾烦乱,不由起身来到近水台边,凭栏观那游鱼。见那池中游鱼欢畅游弋,无拘无束,不觉羡慕,看得久了,不免忘我,知觉人世间功名富贵、金钱美女,雄心壮志,都是人生桎梏。

红日西沉,弯月如钩,悄无声息地挂在柳梢,不知不觉,了无痕迹。

韩翊心事重重,只听身后一声轻叹,扭头看时,章姑娘已不知何时立在身后。这时,众人已在起身告辞,李琬却趴在桌子上,酩酊大醉。燕儿扶他,又要酒喝。满座之人,只有一人滴酒未沾,就是小玉。小玉看着韩翊、李琬、章台柳几人,眼中现出复杂神色,默默无语,心事沉重。

莺儿燕儿扶李琬上车,刘毅将他送回家中。段十一也已喝醉,小玉扶他告辞,顷刻间曲终人散。

韩翊道:“章姑娘,我也该告辞了。”

章台柳充满希望的眸中现出幽怨神色:“台柳原想与公子抚琴夜谈,聆听公子教诲,不意公子也要离去。公子可是嫌我这烟花之地不干净吗?”

韩翊忙说:“姑娘说哪里话。章姑娘冰清玉洁,韩翊敬若天人,怎敢亵渎,只是瓜田李下,恐人闲话。”

章台柳愠道:“台柳风尘女子,哪里来的瓜田李下,公子既然不愿,台柳也不敢相强,公子请自便。”说完转身离去。

韩翊甚是尴尬,去留不得,不知如何是好。见章姑娘径自离去,只好讪讪离开。

夜色渐浓,树影婆娑,章台柳躲在暗处,看韩翊离去,两滴清泪潸然而下。<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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