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翊听得这边哭声,也觉凄凉来到这边。李天凡见他过来,施礼道:“韩兄。”
韩翊道:“不知李兄有何打算?”
李天凡凄然一笑道:“现下之际,也无什么想法,如果单小姐愿意,我愿随她浪迹天涯,四海为家。”
单美花见韩翊过来,心中一阵温暖,总算也是一个朋友。起身道:“韩兄,章姑娘可好?”
韩翊道:“多谢小姐挂念。单小姐对不起了。”
这句话语意含糊,也不知他是什么意思。单美花叹口气道:“因果报应,天道循环,有什么对不起。我这也就走了,若是有缘,他日还盼有再见之日。”
不知为什么,韩翊心中对这单小姐终觉愧疚。看着她虽只几日,已是苍老许多的面庞道:“不知单小姐意欲何往?”
单小姐扭转头看着茫茫天地,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泪珠,停了许久才道:“天下之大,何处不能容身。就此别过。”说完,对韩翊抱拳一礼,转身就走。李天凡见单小姐离去,也对韩翊一抱拳道:“韩兄珍重,来日再见。”不等韩翊说话,急追单小姐而去。
韩翊双手抱拳,心潮澎湃,一直目送二人消失在茫茫天地之间,突提丹田之气,扬声说道:“一路顺风!”
这一声在天地之间久久回荡,袅袅不绝。再见远处二人,似在挥手。
朱雀山庄。
本就不大的小村庄,已是热闹非凡。
今日是朱飞羽和窦梦雨大婚之日,连日来的阴霾被这喜气一扫而净。朱紫衣和夫人一身新衣,喜气盈面。朱飞羽和窦梦雨身穿大红婚衣,男的容光焕发,女的更显娇柔妩媚。
三个弟子忙里忙外,招呼客人。几乎所有小村村民都来道贺。陈祚也亲自来到,备了一份厚礼。朱宅不大,也就十来桌客人,但婚礼简单而热闹。
朱紫衣,陈祚,韩翊和李白,许俊坐在首席,尽情欢饮。
章台柳,小玉莺儿燕儿一桌。小玉已经换了女儿装。她和窦梦雨成了好朋友,为了参加窦梦雨的婚礼,为穿衣服伤透了脑子。她从小就是男装,从来没有体会到穿女儿装的滋味。莺儿燕儿帮她胡出主意,她左试右试不满意,后来还是章台柳亲自为她设计缝制一套淡青女装。
韩翊看了也连连称赞,这套女装既现出小玉女儿的妩媚娇艳,又不失以前的飒爽英姿。小玉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连走路都不会;和章台柳学了一阵,老是觉得别扭,索性还是男子走法。莺儿燕儿在后边偷偷笑她,她也不在意。
许俊将刺史刘大人送交河北道,转交长安,便赶了回来。这许俊身着白袍,内衬银甲,俊美中透着豪气。虽是和韩翊他们饮酒谈笑,眼角却总往小玉身上瞅。莺儿燕儿见了,打趣小玉,小玉却抿嘴笑笑,显得毫不在意。章台柳见她眼神却有意无意总在韩翊身上,心中一动,知道这小妮子心事在韩翊身上。
唐朝时风气开放,男人三妻四妾是寻常事,章台柳也是性情开朗,她和韩翊情深意笃,突然间出来一个这样的潜在对手,心中总不是滋味,但她似乎有很喜欢这个小妹妹,一时不知怎么处理。
李白已经喝多了,醉态可掬。谈起他和韩翊联手拒敌,绝世风姿,许俊也是十分神往。朱紫衣和韩翊虽平辈论交,可是有师生之谊,对韩翊也是赞不绝口。李白喝到兴处,举杯离桌,拔剑起舞,即兴吟出一首诗来。这首诗便是千古流传的《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
闲过信陵饮,脱剑膝前横。将炙啖朱亥,持觞劝侯嬴。
三杯吐然诺,五岳倒为轻。眼花耳热后,意气素霓生。
救赵挥金锤,邯郸先震惊。千秋二壮士,烜赫大梁城。
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众人听他这一首诗,慷慨激昂,豪气干云,都鼓起掌来。李白一曲歌罢,又一大杯喝下,倒地便睡,众人不觉莞尔。<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