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沧躺在软榻上,一言不发,却也不见平时的那般飞扬跋扈,只是多了几分脆弱。
“你是不是也觉得朕就是一个无恶不作的坏人?是不是也觉得朕不是真龙天子?是不是?”
琉月沧像是孩子一般,蜷着身子靠在叶夙玥的身边,叶夙玥轻轻的给他梳理着头发,淡淡的笑着,开口道:“皇上是不是真龙天子,不是他们那些凡夫俗子说的算的,皇上是好是坏,会有后人评说。如今,皇上有何须自寻烦恼呢?”
叶夙玥的话如春风细雨一般滋润这个琉月沧的心,清脆之中却又夹杂着点点慵懒的嗓子,轻易的将琉月沧心中所有的阴霾扫去。
片刻之后琉月沧就安静了下来,枕着叶夙玥的腿入睡了。
叶夙玥低眸看了一眼他的睡颜,唇边的笑容才渐渐收了起来,她抬手将桌子上点燃的香炉念灭,也顾不上那灼热的疼痛。
琉月沧大概最近是真的心力交瘁了,不然也不可能连这般拙略的手法都看不出来。
叶夙玥悄然起身,将一件裘皮轻轻的盖在了琉月沧的身后,在他身后站了片刻,确定他是真的睡着了,她才端着香炉往外走。
门外,宫女太监都在守着,担惊受怕的刘公公更是寸步不离。
刘公公看见叶夙玥出来,马上迎了上去,略带巴结的开口道:“贤妃娘娘,皇上可有什么指示?”
叶夙玥瞄了他一眼,那居高临下,睥睨众生的感觉还是让刘公公有些害怕的,早前只是知道这个贤妃不好惹,倒是也未曾见到有什么特别不讨喜的地方,如今看来,她是当真高高自上的让人不好接触了,也难怪周围的下人都不敢说什么。
就这样子的妃子,放在哪个下人的跟亲,都能吓得他们屁滚尿流。
叶夙玥倒也无心为难,摆手将那香炉丢给了身边的丫鬟,冷声道:“这都是谁准备的香料,皇上不喜欢这味道,去换了。”
身边的宫女畏畏缩缩的赶紧退下。
这香料里面被叶夙玥放了安神的东西,只要闻见就能昏睡,尤其是对于琉月沧这样心神不宁的人,只要一点点,就能让人昏迷,明日醒来,只怕琉月沧就要追问的,趁早解决就好。
刘公公这会儿也没心估计太多,眼巴巴的看着叶夙玥,叶夙玥低眸望着他,淡然道:“皇上什么话都没说,已经睡下了,刘公公您也别介意,皇上今日之事心情不大好,说话是难听了一些,不过也是着急的,你也该知道,皇上近来诸事不顺,你我都是伺候皇上的人,都该给皇上排忧解难的,如今您这般招摇的将那些人的话说给皇上听,皇上生气也是理所当然的。”
刘公公闻言连忙解释道:“实在不是奴才不长眼,是下面说的太难听,贤妃娘娘你不知道,那些平头百姓这会儿都跟找了魔似的,非要去拥立先皇做皇上,这也就罢了,还说皇上是什么孽障,纵使坐上了皇位也不得善终,这些百姓都跟疯了似的,当真是吓死人了,奴才也怀疑,这些流言蜚语是有人故意要为难皇上,还有,那皇后娘娘当真是自己逃脱的呀,奴才原想着这是皇恩浩荡,想着能得了功,回来讨赏的,不想功劳没有,倒是惹了事端,贤妃娘娘您可一定要救我啊!”
叶夙玥始终都是波澜不惊的,眸子之中没有半点的情绪,只是淡然说道:“救你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刘公公与本宫素无交情,要本宫为了您冒险,本宫还真不怎么愿意,公公还是跪安吧,等皇上醒来,若是传召公公,本宫自然会去只会您的。”
叶夙玥说完就作势要走,才走了一步,却又被刘公公拉住,他刷的一下跪在地上,哭的声泪俱下,道:“娘娘您不能见死不救啊,娘娘有什么用得着奴才的地方只管说,奴才是万死不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