硫玥灏起身对他行礼,微微弯腰拱手,就没有更多的了。
他的衣摆有些湿了,他抬手拍了两下衣裳上的落雪,安静的站在一旁等着硫月沧开口。
硫月沧看了一眼皇陵的墓碑,又看了看硫玥灏,冷然的笑了一下。
他摆摆手示意身边的侍卫都退一点。
近身的侍卫都知道硫玥灏是懂一些功夫的,自然都不敢走的太远。
硫月沧也没要求他们都离开,见他们大概是听不见他们说话了,也没就没再开口。
硫月沧在墓碑前面鞠躬,硫玥灏看都不愿意看一眼。
硫月沧看他别开脸,就笑道:“硫玥灏,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这么多年处心积虑的,不就是为了绊倒朕吗?你装疯卖傻,你任由朕捏圆捏扁,都是为了让朕相信你,如今你敢这般,是不是在向朕示威,也是在宣告你已经有了能够与朕抗衡的能力?”
硫月沧没有半点拐弯抹角,说话的声音也不大,可在寂静的连一声鸟叫都听不见的野外,他的话语,依旧是掷地有声。
硫玥灏傲然的笑了,眼睛带着鄙夷,讽刺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硫月沧,别说是你只带了你这几个侍卫,就是你带着京城的禁军,也奈何不了我,你又何必来这等下马威?”
两个人说开了,谁的语气都不好,像是针锋相对的两个豹子,都极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会爆发。
硫月沧狭长的凤眼微微眯着,硫玥灏表现的十分淡然,似乎并不受他的影响,可那死死握着的手却还是狠狠的出卖了他的情绪。
两个人谁都没有往后退半步。
不远处的侍卫看着,也不敢擅自行动,只能时时刻刻注意着他们的行动,生怕他们会打起来。
北风像是刀子一样刮在两个人的脸上,吹乱了两个人的发丝。
硫月沧还当真是没想过他居然敢承认的这么爽快,居然半点都不隐藏。
一瞬间,他就起了杀心,可随后,这念头都消失了。
他不能杀他,最起码现在不能。
就像硫玥灏也恨不得现在就将他手刃,可现在也不行一样,两个人都要抓住对方最在乎的东西,然后狠狠的踩在脚下,这样,才能算是真正意义上的胜利。
“这么说来,你是想要跟我作对到底了?”
硫月沧最先开口,硫玥灏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那睥睨天下的表情让硫月沧有些惶恐,却也是一闪而逝。
硫玥灏似乎真的变了,有些地方已经不一样了,硫月沧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地下长大的孩子,已经变得陌生无比了。
“侄儿一直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跟皇叔是不做对的,你当年的所作所为,以为是无人知晓,可你不知道,全天下的人都看着你呢,杀兄弑主之后,还要残害幼主,最后篡权夺位,这些事情,无人说,可大家心里都清清楚楚,硫月沧,你这皇位来的名不正言不顺,迟早,还是要归还给我的。”
“你胡说……”
“我是不是胡说,你自己心里有数,你以为你将当年皇城里面的人都赶尽杀绝就没人知道你的恶行了?天真!”
“你现在说的话,谁会相信?更何况,你还会有机会说出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