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轰鸣声,使乘客心知肚明自己将踏上长途旅行的火车启动声。
回忆起自己所做的幼稚的事,春山清梦难以面对。像是一种味道窜入另一种强烈味道,破坏了原有的美味。广田雅子在努力为大家服务,做安全的出行规划,自己却像个孩子缠着她,又不能打。该死,不该回想起自己与广田她开的老套玩笑。从飞艇到车站,他都以羞愧样子缩在角落。
回想起羞耻事来,春山清梦捂着像被砸中的额头,大口吃刨冰,意外地伤透脑筋。
列车上平稳向后移动的窗外风景,春山清梦的意识还在千里之外。
绛紫色黑细边列车员服装,身体内收,她穿着黑色丝袜和高跟鞋。春山清梦注意到,她是抓着手站在自己面前。广田雅子到底在旁边站了多久?
侧出身子,春山清梦看见每一个客人旁边都有一个广田雅子的分身。她倒是个热衷于服务他人,奉献团队的人,广田果然活力无穷。往前看,有个头发淡金色,撑着脑袋偃意听着音乐,似乎在轻笑的广田雅子。
“喂,她有没有喂那件事生气?”
“客人,能请说得明确些吗?”
“少装傻了,你是广田雅子的分身吧,怎么会不知道?”
“我不懂您在说什么,客人,恕我不能提供帮助。”广田雅子的分身表现出与本体不同的性格,不过她们喜欢耍弄春山这点,倒是出奇的一致。
受不了般,春山声音稍大说:“我是说……”
声音降下来,他继续讲,“关于男女指尖碰触,想看广田脸上有趣表情,被发现的事。她有为此生气吗?我要向她道歉,不管怎么说,是我不好。”
说完春山清梦羞红脸,躲在杂志里,勉强克制那羞怯的情感。
分身体与本体之间有条联通信息的线路,春山坐在后面说的话,脸上苦闷的表情;坐前排的广田雅子都有见识到他好欺负的一面。
“什么?什么?我刚才没听见。”露出月牙形的笑容,手叠在一起,带小帽子广田雅子明显是听见春山的道歉,装作耳聋。为了让春山再说一遍,令他羞羞脸的话。
红色椅子坐着春山清梦,他皱着眉头,生气地盯着绷着脸不大笑的分身。他那样盯着自己,列车员歪着脑袋,笑容可掬下她裙摆一抖。还真是个极力表示不解的动作,春山清梦心里想她还要假装列车员多久。实际上春山他开始相信眼前的人是个普通的员工了。
跟陌生人说太多,岂不多一件糗事,春山清梦打算尽快支开她。
“已经为您将前排的客人带来,你们可以畅快地沟通了。”列车员旁边站着双手叉腰的广田雅子。
“就是你吗,找我,有事吗?”以她点着脚尖,嘴里滑动着棒棒糖的厌烦来说,谁见了也不好开口说些什么。这与父亲看见上高中的女儿用自己的剃须刀刮腿毛,一点也不像;虽然作为父亲看见后也不好说什么。
“没,我没事找你。”
“奇怪的家伙。”话说完,广田雅子将要坐在春山的位置上。迫不得已,春山清梦让开了位置,让这个金发小丫头坐自己旁边。谁叫自己斗不过她。
单人休闲车厢内,春山装模作样地看书,投入书中的视线都在转向广田。她听着新鲜到耳目一新的音乐,望着前面的幽戴宿浬。她似乎在报纸下打着呼噜,在睡觉;须臾间幽戴安静下来,像要清醒过来,报纸发出清脆声,又继续在小小地呼声下睡着。
值得注意的是,厅昰和红魅彗心坐在一起,他们在将传统火车。由厅昰讲给她听,他用手指比划着蒸汽机的外形。天真,广田雅子暗自嘲笑他一番,看向温曛阳。与幽戴宿浬相同姿势,趴在报纸下,像是猫扑布偶那样。难道她们不难受吗,广田雅子难以理解。
看看周围死气沉沉的气氛,连春山也伏倒在坐椅上。红魅彗心和厅昰聊着走向二楼的餐厅,他们从蒸汽机聊到了欧洲的文化,关于文艺复兴的事情。
天空该拉下帷幕,旅途劳顿的人睡着了,生龙活虎般的广田雅子神采奕奕,目光炯炯有神。沉闷的单人休闲区,仿佛有一层有死寂构成的不想云团压着人们的肩膀,减弱了他们的呼吸和心率。静坐了半小时,广田雅子浮在空中。
报纸下有只酣睡的布偶,拉住被报纸覆盖着的幽戴宿浬。
双手抓着鼻头上冒泡泡的布偶,广田雅子心里想她也会做这么滑稽的事。
布偶的重量,布偶的脸,广田雅子双手端举着布偶,并没有粗鲁摇晃。像等待花儿自然开放那样静静等待着。
发出一声响,幽戴睁开眼睛,从广田雅子手里走出来,沿着手臂一直走到肩膀上。她维持着布偶的外形,半睁半醒坐在广田的右肩上。
蹲下来,手扶在膝盖上,广田雅子与幽戴宿浬透过三角形孔窥视着里面的情况。报纸下是趴在长椅上的温曛阳。
站在领奖台上,温曛阳身后为庆祝她身为杀手,杀死一千人的表彰大会。她脸上是谦让未遑的表情,左手挠着头,右手举着证书。见她笑得天真灿烂,纯真无邪;却是以出现在杀手的集会上,观看她梦境的两人不禁要对她另眼相看。
小瞧她了,要提防着她,广田雅子在心里想。
有领奖,奖品是什么,幽戴跟着广田看到最后。
一段白光转为家庭温馨画面,她退圈后有了家庭。广田雅子往右侧挤着,因为她想清楚温曛阳喜欢什么模样的男人。可是男人的脸和她长大后自己的脸,都未出现在梦境中。她怀里的婴儿,在下一段白光出现后,长大成为一个能直立行走的女孩子。
拿着刀指着她的心脏移向喉咙,孩子开口问:“你以前也是这样令人恐惧的存在吗?”
“啊!”猝不及防惊叫出声,她吓得广田雅子跌坐在地上。幽戴宿浬布偶前空翻落在扶手椅上。
醒来的温曛阳左手捏着放在胸口,以一副别伤害我的样子坐着。
“你还好吧?”两人异口同声地问。
“还好。”广田站起来拍拍尘土。
眼神晦暗下来,她用苦恼地愁容陷入思考。直到广田雅子慢慢靠近,摇摇她的肩膀,她才一个惊吓清醒过来。
“怎么了?”明知故问,广田她都看见了,可能是习惯装作普通人吧。
“我做了一个噩梦,……”正当他想要说出梦的内容,话到嘴边又给遗忘了。
“相信善恶终有报,有因必有果吗?”
“不相信。”
“是这样吗?我们来叫醒春山吧,免得他晚上太有活力。”
两人说话间幽戴宿浬沿着扶手椅走动着,她觉得蛮有趣。张开双手,幽戴宿浬想要跳上抬头看见的坐椅上。一跳到高空,温曛阳自作主张一把接住。
被抓在手里,幽戴些许不满,些许的不服气。她眼里能跳上去的高度,是温曛阳担心她会摔下去的高度。
三个人不怀好意出现在春山清梦侧边,各自给出不同的叫醒方案。广田雅子想要扮成鬼,出现在他面前,吓他个措手不及。幽戴宿浬想要看人吃下一整支芥末的反应。泼一桶冰水,温曛阳软弱的表情说着可怕的话,使得两人同时看向她。随后她又说是开玩笑地,将幽戴宿浬玩偶抱得很紧,贴着胸口。幽戴宿浬能感觉她慌乱的心跳,烦乱的心绪。
吵吵嚷嚷的说话声,令春山清梦睁开睡眼。模糊间见到几个人影,完全看清后,发现和他睡着前是同样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