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大龙浴袍的广田雅子双脚泡在木桶热水中。嘴上叼着像细烟的白色纸棒,她左手上拿着一份列车报,为列车上的人提供站点地区的事。
取出手里的毛巾,春山站在旁边;他因为早上踩中她脚的缘故,变成了端洗脚水的小弟。她这副市井市民,表露着成熟稳重赋有涵养的侦探样子。
挪动着下颌骨,他实在难以忍受她再装模作样下去。
“再扮演下去,也不会有人过来,我们还是早点回自己的车厢休息吧。”
像是提问语气般的话语,未得到广田的应答。双手把大开报纸对折,甩到旁边,示意春山将水倒掉。穿着拖鞋的广田雅子右手握拳支着脑袋,望着车厢通道门的方向。将洗脚桶收好,春山清梦走出。被广田安放在对面的沙发上,她什么也没说。春山也不想问,他耷拉着脸,本来想回去找温曛阳聊些有关冬季发生的趣事。
灵敏地耳朵捕捉到车厢内嘈杂中有序前进的脚步声,广田雅子有注意到。春山他这个沉闷地家伙,双臂放沙发扶手上,双手交叉在一起,像空虚老年人享受午后阳光椅子上半睡半醒。
见她的头角度稍高一点,春山回头往后看。
来人穿着一件紫色休闲女士服装,什么嘛,原来是带着帽子的幽戴宿浬。正当春山清梦这么想,幽戴将身后的人引见给广田雅子,她压低着帽子挡着看不到表情又不显得严肃的脸。她送进客人后,关上了门。
进门的人,几乎立刻发觉谁是那个思维缜密的侦探。
“我想我直接把话讲出来,”他转向我,“他在这里没关系吗?”
“别在意他,他是个连左右手都分不清的糊涂虫,意外的是个可信赖的人。”广田雅子的话让春山清梦不满,他在心里抱怨着,并未把话讲出来,因为委托人似乎急着吐露内心的言语。
进来的穿着黑色衬衫的男人,还未坐到沙发上便开始说道:“三年前我和女友马丽·山恩娜·碧美儿分手了。在我们分手时,送给她唯一的纪念品,一枚猫眼石戒指。她是个有宝石相同光泽透亮眼睛,给人一种贤良淑德的感觉。我几乎立即相信她是个清纯的女人。后来我才发现她的眼睛里满是贪婪的物质欲望,她时常带我出现在许多奢侈品前。起初以为是女人喜欢发光的东西,逐渐当我的钱包被掏空买一堆没用的品牌用品,才明白是怎么一回事。
“事情本来在三年前,早就该结束的。今天她又来找我了,用寄信的方式。想要复合,那已是不可能,我早就决定放弃她。可她却十分烦人,让我逐渐心软下来。她说自己已经改变了,不再会去要求我买昂贵的东西给她。你说,我应该接受她提出请求,重新在一起吗?”
“不应该,而且你不该被那个女人继续纠缠。我看你面容憔悴,心情焦躁,想必你自己喂今后担心,怕她是个水性杨花,贪财如命的人。她一直表明自己改变了,却没有让你心安。你是不是见到她,感到烦感和害怕?”
“是的。”
“我来给你一点拒绝的理由吧。马丽·山恩娜·碧美儿,23岁,恋爱骗子,利用不丑的容貌,把自己投身于有钱人的怀抱中。”戴着眼镜,广田雅子滑动着电脑界面的犯罪记录,都是关于那个女人的。一共有十五起,她是个不留证据的人,很少有人能从她那里得到好处。
“经常说在别人发现她在玩弄感情,想要收回财物时,被她这么说,“‘玩不起就不要玩’。一句让人咬牙切齿,恨不得打死说这句话的人,即使这样也不能平复恶语者的先攻伤害。她有对你,说过类似让你生气的话吗?”
“有,她每次说‘别那么小气嘛,卖给人家’,那不实的评语让我火大到,怒不可遏。”
“好。”广田雅子一拍手,结束了他恼火回忆。那是别人无法理解,甚至认为无足挂齿的小事,只有受害者才能真切感受到平瞎(贱人的代称)的伤害。一句“别那么小气嘛”会有多么令人讨厌,春山清梦不能理解,眼前的男人深有体会。
“我来告诉你接下来,怎么做。你拒绝她,不能因为她之前的恶劣行为拒绝她。而是为你想拒绝她成为恋人而拒绝。你想要拒绝她便是理由,毫无商量的余地。”广田雅子边说着边用笔在他眼前转圈,她在施加简单地催眠术。
“你拒绝她的坚定理由是……”
“内心烦乱的情绪平静下来,委托人说:“我要拒绝她的一切请求。”
“当别人问你,没有心脏能不能活?何必多想,给出冠能替代机械法?那样回答使你失去心脏。拒绝别人的机制理由在于我拒绝。”广田雅子拿着白色热毛巾擦着手,标志着一件事情告一段落,“你现在已经学会拒接别人和摆脱纠缠的方式了。”
黑色折叠椅上,委托人豁然开朗立即站起来;他付下钱,兴冲冲地走向移动的车厢门。
手指夹着颗红宝石,广田雅子炫耀般在春山眼前晃动,使他有点眼红。平时他并不感兴趣的宝石,被拿在女生手里,突然有了兴趣。他想要拿着红宝石,透过光往外面看,像广田雅子所做的那样。红宝石放在左眼前,她透过石头向外看着,同时嘴里发出真有趣呢。引得春山清梦好奇起来。
“下一位客人,为你带到。”
当这位神情忧郁的委托人进门后,看见打斗画面,让她当即想要退出房间。推着春山清梦的脸,广田雅子就是不把红宝石借他,他们站在沙发上。身材小巧的广田站在沙发椅背上自然比春山站在垫子上高一些。像是这样男女有爱互动,平常人怎么会想要打扰呢?
“打扰两位了。”说着这话的委托人,已经退到门背后,她从即将关上的门缝间说出这句话。
打闹地动作停下来,广田雅子从沙发上下来。
“都是你!吓跑了我们的客人。”
“我们的客人,我可不记得有组合在一起。”
“好的侦探,也需要一个具有启发性的助手。”她露出虎牙在笑,有点不怀好意。
经过刚才的事情,他们两个都安静不少,坐回沙发上。广田雅子坐在面向大门的位置上,那个委托人像踩着点,在他们安静下来后又走了进来。
穿着花格子色彩斑斓衣服的女士坐在了较为舒适的圆沙发上。她有一头扎成辫子的粗头发,像鬃刷的褐色头发,给春山很深印象。她看上去,有些局促不安,搓着双手低着头。广田给他一个眼神,春山清梦端茶倒水,暗想自己竟然轻易成为她的下属。
放在桌上的热红茶,她没喝,便开口,“我是一家花店的店长,本来一直都在担心花店是否支撑的下去。不过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我再也不会去向店面生意的事情。”
“事情发生在三个星期前,当时阳光灿烂,我提花洒水壶给花朵浇水。在我们店刚开门,有个带着帽子遮蔽着面相的男人。他像是很随意抽出一只花,付标价钱数给我,连对话的理由也不给。像是这样他连续来,只买一只花,每次都买店里最小最可爱,颜色清丽的花朵。前一天,他没有向我够花,而是送给我一张车票。同时还给我这张卡片。”
白色卡片有黑色的笔迹,有关于我的心意,将在列车上表达出来,你来吧。同时她将车票也给了广田雅子,是趟不越过国界的单程车票。
“你说我到底,接不接受他的心意,会不会是无聊恶作剧?我想提前有个心里准备。”我们委托人双手抚摸着发红的脸颊。
扶起她,推她到门外,广田雅子在关上门前说:“穿漂亮一点,自己去确认就好了。”
关上门前,我们的委托人还想要说几句,她还想要将咨询费付下,也全被挡在门外。广田雅子自言自语道,讨厌那种感情咨询的事件。
“没有问题吗?万一对方是个骗子,企图不轨。”
“安全列车上,他还能做什么。在我看来,他是个脸部受伤,化工业从业者。而且他们还是大学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