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乔双喜的反应极快,就在他的母亲拍他肩膀的一瞬间,他立马转变了状态,又成了一个疯癫之人,摇头晃脑,眼歪嘴斜,“嘿嘿”笑着。
“可怜的孩子,睡吧,睡吧!”他的母亲边说边示意他睡下。
乔双喜像个调皮的孩子,他的母亲哄了半天,才安静地躺在了炕上。慈祥的母亲给他盖好被子,压好被角,还有点儿不放心地边走边回头,出了房门。
天微亮,乔双喜就穿好衣服出门了。他知道留给自己和新队员们的时间不多,两天后就要进城,根本没有多余的时间可以耗费在炕上。他要通知联络好的同志,让他们提前做好准备。
两天时间对于乔晓静和乔双喜来说既漫长有短暂,漫长是因为他们都担心夜长梦多,短暂是因为他们总感觉还有很多准备工作尚待更加完善。
约定的时间到了,乔双喜带领的十三个新队员也来到了县城边上。
也许是因为敌占区,八九点钟才开始出现前往县城赶集的人,而且每次都只是一两个人,这让原本打算浑水摸鱼的乔双喜有点儿焦急。
乔双喜多么想在此时出现大批进城赶集的人,他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带着各种各样的农作物,穿着破旧不堪的衣服,风尘仆仆的样子。如果能这样的话,他们的人就可以三三两两混在其中,避免被鬼子或者皇协军怀疑,顺利与大个儿和大志汇合了。
事与愿违,乔双喜迟迟未能等待他们想要的场景,乔双喜急得满头大汗。
城中的大个儿和大志也很焦急,眼看已经十点半了,可是依旧没有看到乔双喜他们的影子。傻等不是办法,大志与大个儿商量一番,决定独自出城一探究竟。
没有大的战事,出入城门相对比较自由,虽然有两个皇协军,但他们似乎都像犯了大烟瘾,无精打采地斜靠在城墙边,眯缝着眼睛,懒得盘查路人。
大志出城后,很快便找到了乔双喜,询问得知乔双喜顾虑,大志笑了:“麻痹大意势必出现差错,但过于小心也会缩手缩脚。你等大批赶集的农民,岂不知你们本就是农民,只要你们不要将自己看成抗日分子,三三两两大方入城,谁又能视你们为游击队员?”
“对啊!”乔双喜如梦初醒,有点儿内疚,尴尬地说道,“都怪我,我确实不自觉地将自己当成了鬼子的眼中刺、肉中钉,总想着混在农民之中才敢进城呢……”
乔双喜将队伍分成了五组进城,每组之间间隔二十分钟左右的时间。第一组由大志带领入城,最后一组由乔双喜带领入城,每组进城都很顺利。
待乔双喜他们全部进入城中,大个儿在前面走着,带着七八个人到了西边集市,大志带着其余的人到了东边集市,各自将所带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与其他商贩一样叫卖起来。
下午三四点钟,大志扛着半袋子黄豆回到了“赛西施豆腐坊”,身后二三十米处有两个新队员,一人扛着一根扁担,一个肩上挂着一把麻绳,假装前来买豆腐的。
进了豆腐坊自然先是一番讨价还价,而后便进了院子里,在没人注意的情况下,通过杂物间柜子后面的大洞,进入到了乔晓静她们聚集的训练基地。
之后,每过二三十分钟,便有两三个农民模样的人带着农具来到豆腐坊,与之前的新兵一样路数一样,先是跟豆腐坊老妇人讨价还价,再由大志带着进入训练基地。
晚上七点之前,包括乔双喜在内的十四位新兵全部进入了训练基地。
不得不赞叹乔晓静和乔双喜他们的智慧,行动非常巧妙,也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
训练基地立即热闹了,先前只有五个人,短短一天时间便增加到了十九人,每个老队员都因为队伍迅速壮大而欣喜非常,每位新队员也因为可以成为战士而兴奋不已……
第二天上午九点钟训练正式开始,乔晓静做了简单的要求,翠玉和大志分别代表政治素养和作战能力两方面培训强调了军人纪律。
各种培训任务都是在他们居住的院子进行的,培训项目由翠玉他们自行安排。刚一开始,就因为大志和大个儿暗暗与翠玉和阿紫较劲,很快进入到了互相比拼的节奏。
大志和大个儿没有按照游击队新兵训练的方式进行训练,而是采取了实战训练方式,让整个训练变得残酷,甚至有点儿凶狠。
第一天的军事训练对于新队员来说都是一种考验,负重徒步走钢丝绳、赤背匍匐穿过铁丝网,单兵徒手搏斗,火中救险等等,每一项训练都很严酷。虽说他们都是吃过苦受过罪的大龄青年,但当接受这种极端的训练时,无一例外流下了眼泪,还有人流血负伤了。
六个小时训练结束,包括乔双喜在内的十四个新学员无一例外瘫在了院子里。强撑着开始吃饭,休息了五分钟的休息,便开始了翠玉和阿紫负责的政治素养方面的学习,一个讲述理论知识,另一个则负责提供案例及案例分析……
第一次的训练课就这样在紧张、劳累和忙碌中结束了,很多学员浑身疼痛难忍。
“这哪是受训,简直就是兽训。”乔双喜躺着痛,坐在也痛,只好外扭着身体。
“啥意思?”旁边床上的兄弟不解乔双喜的意思。
“野兽的兽,自己想吧!”乔双喜不想多说话。
“说的不错,我们就是要像野兽一样训练你们,让你们将来面对敌人的时候,也跟野兽一样凶猛。”大志夜间值班,听到乔双喜他们谈话,冷漠地说道。
“哎呀,好痛啊!”听到大志这么说,屋内有人哀号着。
“赶紧睡吧,明天还要继续,六点半开始。”大志补充了一句。
“啊~”各房间不约而同响起了惊讶声,但瞬间寂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