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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大醉搏蛟(1)(1 / 2)

 忽闻彻耳长吟,水声乍起如瀑布,那对游近的绿灯笼忽从脚底窜上半空,大如车盖。()蛟龙半身蛇立于江面,顶上的水争相飞下如江河倒泻。蛟对空吟毕,水已落尽,只寻隙淅沥而流。

众母蛟如闻天语,骚动不已。

公蛟低头扎回江底,像山坍进水中,浪击千丈,湿了星斗。人的耳朵像敲过的音叉,“嗡嗡”空振个没完。船上军士横七竖八跌了一地。

又一声“扑通”,如掷石入水,激起的水花可忽略不计。兵们猜是梵云天下水了。

静寂。

“该不是一回合便被蛟龙吃了?”担酒的兵说。

江底的绿光忽明忽暗,大浪忽兴,水波袭至,楼船开始一下一下慢慢摇。

除了大浪,别无人声。甚至听不见蛟的惨嚎、梵云天的怒吼——或者梵云天的惨嚎、蛟的怒吼。钱钟书说世间声音分两种,人籁与天籁。人籁是寂静的杀手。既无人声,可算作另一种静。而这特别的静给众军无限恐慌。

“真被吃了?”颤颤的声音。

“在水里打着。无风不起浪啊,瞧这浪大得。”有人祈祷。

雪浪又激天而起,比楼船还长的一截尾巴弹出水面,划个弧重重打回去,掀起的江水像平白起了座山。楼船一阵乱晃,“吱吱”声不绝,教人惊疑这船有解体之虞。

继而蛟头出水,可知蛟在水里头大大地——可以想象成狼狈地——翻了个身。更进一步推想,该是梵云天把公蛟揍得不分东南西北了。继续推测,那蛟该是战斗失利于是想换在江面上打,一如打牌输钱的换座位挽救手风。

接下来,大家看见蛟嘴缓缓打开,一个人站在里头。

梵云天站在公蛟嘴里,手抵上颚脚踩牙槽,拼命撑开公蛟的血盆大口,不教它咬合。公蛟也在使劲,攥着爪子卖力,环眼睁圆,虾须乱甩,憋着跟口中食较劲儿,它要咬合,它要含住,它要吞下去。

恰救兵至。大浪里仍可辨出这尖利刺耳的破空之声。弩箭擎风驭电,如奔雷一闪,射穿浪花直指公蛟面门。梵云天听见“咻”声,大叫百步穿杨果然如此,爆出力量,竟顶天立地站直了——那公蛟大张血口像在用镜子照牙,一时獠牙尽现。

钢箭直直钉进公蛟的额心。常人痛了会张嘴叫,蛟的反射却是咬牙——可见蛟必然比人类坚忍——那蛟竟一口咬合,抿着长嘴巴,打个滚倒进江里。浪如山崩。

“统制害了他。”一个兵喃喃。

水底战况无人可知,江上壮景却有目共睹。那蛟奋力扑腾像铁锅里烹的鳝鱼,搅得天地失色。大浪排空时,像逼着绝壁,摄人心魄。黑夜不见五指,却可觉出雷云集结。浪仿佛企图把船按进水里去。万幸楼船稳固,从浪底下挣出来,摇摆一阵总能像不倒翁般放正身子。甲板上人人尽湿,抱着栏杆乱叫,偶有三五条母蛟被浪丢上船,羽林郎还能一个激灵抖擞精神围上去一通乱拍——獠牙毒汁在劈头盖脸的铲子下全无用处,一如拿着核弹发射钮和拿的决斗,结果必然是掌握核弹的输。

蛟“妖而通灵”,天上炸雷不断,电蛇横游,排云布雨。黑云愈压愈低,浪能卷到云上头去。大浪频浇,都不知何时下的雨。大江之上,浪摔之声,雨浇之声,木船呻吟声,天雷碾云声,偶尔炸雷凶电,各为其本音,皆可明辨,譬如菜之四色,味之五感。合听则另成一声——譬如百料调和为一味,七色混而为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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