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死!”孟元珩冷笑一声,眼眸中闪过一道嗜血的寒光,显然已是杀的兴起,而灭魂剑显然也被他心中这股陡然暴增的戾气所感染,肃杀之意比刚才更甚,剑气挥过处,射来的羽箭竟纷纷倒头射向射箭之人。
不过,就算孟元珩武功再高,灭魂剑杀气再甚,终究也是寡不敌众。贺连城并非等闲之辈,他亲手训练出来的枭鹰战斗力自是不弱,面对孟元珩的强势攻击,他们迅速调整了队形,开始了顽强抵抗,因此孟元珩一时之间也难以突围,而满天纷飞如雨的羽箭,难免也有几支射到他身上。
当云翳和严漠带着几百名暗卫和影卫从辕门外杀进来的时候,便见到杀红了眼的孟元珩一把折断射中他左臂的一支羽箭,挥起灭魂剑又投入了厮杀。
而在他脚下,横七竖八躺着无数具北狄士兵的尸体。
“孟元珩!”云翳杀到他跟前,气急败坏的高声喊道。
幸好他先行高喊了一声,让孟元珩稍微恢复了一点神智,看清了来人。否则,难保孟元珩不会把他像对付那些北狄士兵一样,一剑杀了。
他收住剑,扫了一眼黑压压的暗卫,不悦的说道:“谁要你们多事?”
云翳气得简直吐血。居然还敢嫌弃他们多事?要不是他们及时赶到,你恐怕已经被贺连城射成刺猬了。
他一气之下也顾不上尊卑之别了,一把抓起孟元珩的衣领,气急败坏的吼道:“还不快走,难道想死在这里不去找千沫了吗?”
听到沈千沫的名字,孟元珩瞬间恢复了清醒。他扫视了一眼四周,暗卫们已经替他解了围,与枭鹰开始了缠斗,而漫天箭雨也渐渐稀疏,可能是羽箭已经快要射完了,又或者是弓箭手变少了。
刚才一番大开杀戒之后,他觉得自己心中的暴虐之气好像消散了不少,现在长剑一停,倒也隐隐有了几分疲惫之意。
其实他也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根本就没打算再恋战,就算云翳他们不来,再打一会儿,他也要走了。
拍掉云翳揪住自己衣领的手,他寒飕飕的瞟了他一眼,面无表情的吐出两个字:“走吧。”
话音未落,便率先往营外飞身而去。
眼睁睁看着孟元珩毫不犹豫纵身而去的黑色身影,云翳目瞪口呆,简直气结。
这家伙现在是要闹怎样,以为这贺家军大营是他的煊王府吗,可以任他自由出入?
与同样脸色不太好看的严漠对视了一眼,他咬牙切齿的对正在投入战斗的暗卫和影卫下令道:“不必恋战,赶紧撤退。”
几百余人且战且退,没过多久便全部撤离出了军营。
“将军,要不要追上去?”贺连城身边的一名将领眼看孟元珩目中无人,来去自如的样子,简直丝毫没有把他们放在眼里,气得吹胡子瞪眼。
“不用。”贺连城面色铁青,却抬手阻止了大军意欲追上去的行动。
原本他设计引诱孟元珩闯军营,也不是想要他的性命,更多的则是给他一个教训,同时也想要一探他的虚实。
七年未曾交手,他只是想看看,自己与他之间的差距还有多少。
可是他没有料到孟元珩的武功居然如此之高,这天下间怕是已经很少有人能与他匹敌了,而他自己,若论单打独斗,自问应该不是他的敌手。
这无关修为,而是心性。就比如这灭魂剑,若是在他手上,想必发挥不出如此大的威力,只因他心中少了那股几乎可以毁天灭地的狠戾杀气。
可是那又如何,国与国之间的战争,从来不是凭一人之力,靠杀戮几百个士兵就可以决定胜负的,重要的是在于国力与民心的较量。
而孟元珩如今起兵叛国,脱离大晟,占据着西北一隅,名不正言不顺,他缺少的,正是这些。
何况,刚才那一战,孟元珩也伤的不轻,看样子得花好长一段时间休养才能恢复元气。
不知为何,看到孟元珩被一支支羽箭射中,他便觉得自己心中那压抑和怨恨的感觉消减了几分。
许是他从小便性子冲动,父亲生前常常告诫他,做事切忌逞一时之勇,那么报仇也是如此。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而那个女人……还等着孟元珩去救。
所以,就让他这样离开,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