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齐悦所乘的铁甲战船还是西海丞相的海族巨舰,都是西海地区的标志性船体,代表黑龙港和西海的官方势力,就算再大海雾中也不虞认错。两国的海军间虽然素来看彼此不顺眼,也绝不会在这种情况下公然攻击对方旗舰——因为这种行为已经等同于宣战,其后果绝不是普通士兵所能承受的。
至于西海之上的海盗虽然生冷不忌,应该也不会把主意打到海军船队身上。因为在定军侯和西海王联手打击下,海盗的存在本来就是件异数——据说西海海盗背后站着一股了不起的强大势力,迫使定军侯和西海王不得不默许了海盗在这片海域里谋生。但同时海盗也会给海军留足面子,根本不去碰他们的巡航路线。
齐悦拍着脑袋想了一圈,诺大西海,还真找不出有什么势力,敢于同时攻击黑龙港和西海王两方船队。不知不觉间已经上了甲板,才发现外面的景色又是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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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天暴风雨,在金色雷电的闪耀中倾盆而落,原本暗无天日的空间被雷霆照亮,切割成无数大大小小的片断。抬眼望去,整个世界都是四分五裂的样子。
水手们于风雨中奔跑着将舰载炮推向固定位置,刀剑出鞘、炮弹上膛,很多人撕开衣襟**着胸膛,在暴风骤雨中嗷嗷狂叫着做出海战准备,显示出巫夏大陆人的彪悍民风。
可惜敌人此刻还见不到踪影,除了王敢当的嘶吼声破空传来,一阵紧似一阵外,周围便只能看见豆大的雨珠绵绵密密,将海面和天空连成一片混沌。
“没有船?刚才那晃动是怎么回事!”
仿佛为了回答齐悦的疑问,整艘船忽然以一个仰角抬了起来,船底轻飘飘地脱离海面,就好像被海风吹起的羽毛般,在满天暴雨中画出条长长的抛物线——原来所谓的“晃动”根本不是在晃,而是在飞!
“太夸张了吧!这得是多大的浪头……呃?”一道闪电照亮海面,齐悦的抱怨嘎然而止。电闪雷鸣中,只见某种庞然**在水面下游动,并迅速浮向海面。那东西的速度之快,体型之大,都已经远远超出人们的想象。那长长的巨硕轮廓,已经和整艘铁甲船不相上下。而船体之所以“飞”上半空,显然就是这怪物上浮所产生的推力所致。
海面传来一下震天巨响,那巨大生物“轰”地裂水而出,跃到空中,高度竟然比船上的主杆还高。迸破海面时带起的海水化成满天暴雨,劈头盖脸淋下来,砸的甲板“啪啪”连声。
齐悦第一时间想到这怪物的名字,迟疑着叫道:“鲸鱼?”
火红身影一闪,贝娘挺身拦在他前面,娇躯散发出圣殿弟子该有的浑厚气势,脸上显出凝重之色,沉声答道:“不对……这是深渊麟龙!”
齐恒齐舞这时亦凑了过来,前者闻言惊道:“深渊麟龙?那东西不是早就绝种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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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目前的海族统治者海龙族来说,“深渊麟龙”四个字绝对是他们深恶痛绝的名字,因为无数学者都认为——这种庞大、暴虐、丑陋、凶猛的史前生物就是他们的始祖。
争论唯一焦点,便是深渊麟龙化石所体现出的两栖属性。
人族学者认为深渊麟龙本来是陆地生物,因为受不了大陆的恶劣竞争,被人类祖先赶进海里;海族学者当然反唇相讥,声明深渊麟龙是海洋的原生动物,曾经一度称霸海陆,后来因为人类祖先太少而“吃不饱”,这才悻悻回到海底。
可惜最近一具可供研究的深渊麟龙化石也有百年历史,连脚趾骨都被反复用来作为支持学者论点的证据,双方辩来辩去都无法驳倒对方,争论就成了口水仗。
虽然近十年有不少航海家誓言旦旦地声称自己在海中碰见了“活着的深渊麟龙”,但始终未能得到学者们的认可。
如果齐悦等人可以安然离开这片海域,他们将是第一批官方证明深渊麟龙依旧存在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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