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非云季尧不可,其实理由也正是因为云若飞眼前的明王府。在这个朝堂之中,如果要说除了南帝,还有谁会为萧允明说句公道话,恐怕唯有她父亲——云季尧。
请愿书引吴南于风口浪尖,禁界将军无故被杀使太子亲帅兵马,大军破四国禁令进吴南招边境不稳,继而田三、王静也相继暴毙让盛极一时的明王瞬间倒台。
短短几月内,南国发生了一系列匪夷所思的事。但这一切显然都因为那个废城吴南而起,如今一万大军竟全军覆灭,皇储被困药王谷,这如何让人不联想那个公然毁尸灭迹的萧允明!
他一定会在这个消息曝光的同时,成为众矢之的,而云若飞不愿意他在耗费心力与那些人周旋。唯有杜撰山匪夺权一事,纵然难以信服,但毕竟出至云季尧之口,依他的名望和太子、林家之间的关系,定然会成功说服那些各怀心思的百官。
明王府外,并不如想象般的那般来去自如!
如今,刑部、大理寺、禁军和京城军队已经将明王府围得水泄不通。
人群中,云若飞见无情领着数十人跪在王府前,就曾经恩宠南朝的皇子而言,明王府的人无疑是单薄的。
多年来屈居人下,禁军副统领龙行宇趾高气昂的说:“奉皇上之命特来传旨昭告天下,皇五子萧允明,嚣张跋扈、目无法纪,杀朝廷命官、损坏证物,如今削王封号,贬为平民,不得进皇室宗庙。但皇恩浩荡,念及体弱留府邸安居。接旨。”
这道晚了几天的圣旨,终于在众人面前公布天下。云若飞明白这是皇帝对于萧允明的歉疚与疼爱,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待他毒发之后再行公布。
龙行宇武夫一个,正打算将圣旨传于无情,却未曾想刑部尚书田敏咄咄逼人,他说:“犯人萧允明胆敢对皇上不尊,竟不来接旨。”
无情扣住无心手脉,极为克制隐忍的说:“王……主人旧疾复发,如今还尚不可下床落地,还请田大人通融见谅。”
田敏说:“哦,是吗?龙都统,这传得是皇上旨意,田某不敢擅做主张,龙都统以为呢?”
龙行宇领会其意图,二人狼狈为奸,执意让萧允明出来接旨,再大庭广众之下羞辱于他。
无情叩拜,说:“请龙都统念我主人体弱,由无情代为接旨。若皇上怪罪,一切罪责由无情承担。”
“承担?!”田敏走到无情身边,故作不经意的将脚踩在无情的手上,蹂躏奸笑:“你承担的起吗?你算什么东西。”
见无情毫无表情,田敏恼怒之下,一脚踢开了他。还示意手下将“明王府”的牌匾摘了下来,但显然这触犯了明王府所有人的底线,一向沉不住气,对萧允明极为崇拜的无心十分恼怒的说:“田敏,你公报私仇!”
“闭嘴,无心!”无情呵斥。
田敏被无心这一句激发,再无需惺惺作态,极为愤慨的一脚将牌匾踩碎,笑得得意:“哈哈哈,公报私仇又如何,明王府?笑话,这南朝再无明王!”
无心挣脱开无情的束缚,拔出长剑刺向田敏。
这一切转变的太快,让在人群中的云若飞大为吃惊,无心显然已经进了田敏的圈套之中,显然无情与她一样,都因为无心的突然行动,始料未及故而慢了半拍。
就在云若飞开始想着应对之策之时,无心似乎被什么牵绊,不仅长剑掉弱,就连双脚都极为不情愿的跪了下来,只是面上的表情却有些痛苦。
众人皆为吃惊,田敏惺惺作态的喊着:“来人,将刺客给我拿下!”
此时,围观的人议论纷纷,却独独白铭走了出去,见他手中散落的小石子,云若飞便全然明白,是他救了无心一命。
田敏打量着白铭,见他容貌普通,不过是个书生,便气愤的说:“你是什么人,竟敢阻碍朝廷办事。”
弯月再现,白铭笑着说:“在下不过是一名普通的书生,对田大人极为敬仰。见这丫头居然如此不小心,摔成这样险些伤了田大人,书生实在看不过去。”
白铭说得义正言辞,云若飞竟有些想笑,这样明目张胆的行刺,亏他能够说得如此道貌岸然,非说是不小心。
田敏气恼的说:“她是在行刺我,哪里是不小心。你给我让开!”
“田大人果然是明察秋毫,句句在理。书生实在是眼拙,田大人真是英明啊!”
田敏有些一头雾水,却不能当这么多人面拿白铭怎么样,毕竟人家口口声声说尊敬他。唯有烦躁的说:“让开。”
白铭极为配合的躲开,站在田敏身边,神神叨叨自言自语。也就在此时,不知道田敏怎么了,忽然脸色大变,转身看着白铭,神色慌张颇为震惊。
然后那个罪魁祸首却无辜的笑着说:“怎么了田大人,是书生说错什么了吗?”
田敏指着白铭,明白了他的扮猪吃老虎,害怕的问:“你到底是谁?”
白铭故作慌张委屈起来,手忙脚乱的说:“田大人这是怎么了?我明白了,田大人毕竟是田大人,大人有大量,想放了那刺客,让他改邪归正。田大人不愧是我最为敬重的人,在下佩服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