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20年的四国和谈,本就是天下间的大事。
但时逢林皇后殡天与南帝的昏迷不醒,尤其是如今南渝国的死而复生,让所有人都人心惶惶。
六部以及宫中,全都格外谨慎、细心筹备这次和谈,唯恐有些许错漏,引来纷争。
可却怎么也没想到,如今却剑拔弩张。
眼看就要有一场厮杀,众人却还来不及明白究竟发生什么事,就已经被眼前那刀剑的寒光所震慑,大气都不敢喘。
昨晚玲珑哨密保,说三国的兵马早在边境蓄势待发,他以为此番他们愿意进南国国城,定然也是有和谈意向。
可如今见东陵国与西明国的阵仗,显然都是有备而来,别说是苏逸之这等聪明之人,恐怕是这大殿之上的宫婢都看得出,他们根本就没有打算要和平解决这件事。只不过是打着和谈的幌子,见一见北冥山的尊客罢了。
但和谈是当务之急,毕竟等三国国主从这里走出去后,四国怕是再无太平可言,这一点在场的所有人都再明白不过。
萧允言领会了苏逸之暗示的眼神,马上对萧允文及所有禁军,说:“都给我住手!”
与此同时,北帝耶律宏极为不合时宜却酣畅漓淋的笑了出来。
众人纷纷朝他看去,才发现他脚边的白瓷碎片,也终于恍然顿悟如今的刀剑相向全都是拜眼前这位笑得开心的北帝所赐。他笑着说:“我北国从来就不惧怕打战!”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倒抽了一口气,而他却转身对身后的陈皇和齐皇说:“但,这种毫无意义的战,我北国却断然不会打!”
气氛俨然有些尴尬,但齐皇早已因为这年轻新主的戏弄,气愤到极点,他毫不掩饰的质问:“你说什么?!”
“不明白?!为了过去20年的事情,打一场战?简直是笑话!南渝国已经没了,你们是在怕什么?怕他们卷土重来,还是怕他们冤魂索命?”耶律宏说:“依我看,要怕?也应该是这大殿之上南国的刀剑!毕竟如今他们的刀可是向着你们!”
陈皇嗤之以鼻,说:“莫不是他们敢杀了我们不成?!”
耶律宏笑而不答,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苏逸之后,极为挑衅的将问题丢给萧允言,说:“南国太子说呢?”
大臣们依旧跪着,却紧张到不敢再站起来,生怕就此下去会引起四国混战,纷纷劝戒的喊了一声:“殿下!”
萧允言左右为难,群臣之命不可不听,但如今已经骑虎难下,倘若就此放他们出去,怕吴南与南国都再无平静。连日来的操劳与打击,让他一时之间有些晕眩难以决断。
苏逸之走了过来,拍了拍萧允言那早已被疲惫和社稷压得喘不过气的肩膀,说:“我南国殿下所言,亦是我南国千万百姓之声,分毫不可退让!”
四国之间、朝堂之上,所谓的和谈,靠得不仅仅是滴水不漏与巧舌如簧,更重要的是魄力,一种万夫莫敌的气势,而此时苏逸之给人的感觉正是如此。
貌似答非所问,但意思再为明显不过:萧允言的话足以代表南国朝廷与万民的意愿,倘若要打仗,南国定当奉陪,如果非要打仗,此时杀与不杀,南国也定然有自己的思量。
明白个中意思的朝臣双手开始颤抖,有些人甚至纷纷开始擦冷汗。不仅因为那蓄势待发的冲突,更因为苏逸之不同以往的狠绝与魄力。仿佛眨眼间,那上千禁军就会冲上前去,让那两国国主血溅当场。
此言一出,齐皇恐惧的看了一眼身边的陈皇,说:“想杀了我们?哈哈哈……南国虽然是四国之首,莫不是夜郎自大到要与我们三国为敌?!”
却在此时,那惹起祸事的北帝耶律宏拍手,笑着说:“好,三比一的确是毫无胜算!但,如今似乎是二比一,我想有林大元帅亲自出马,应该尚且还可一搏!”
“你在说什么?”东陵国主咬牙切齿的看着耶律宏,说:“你可知道你说的话会让天下大乱!”
“如今我们四国聚在这里,难道不是天下早已大乱吗?!哈哈哈……不过正合我意!”耶律宏那张狂的笑声,让人抓摸不透却又不敢忽视,他环顾着众人说:“待天下大乱之时,我北国再来收复失地!东皇以为如何?”
众人哗然,议论纷纷,而齐皇和陈皇更是脸色大变。看着这个极具野心的年轻人,竟因为他这般坦白的野心,错愕到忘记了愤怒。
萧允言说:“那么说,北国是赞成南国收复吴南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