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少林转身看着那白气如雾,想着里面的人还要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遭受这极与极之间的折磨,不禁有些痛心。
然而这份莫名的情愫,却连自己都开始意外,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或者从何时起,素来沉默寡言的他居然对她有了更多的担心与牵挂。
想起这天牢,外人常常说是个人间地狱,而王家人也一直都是这里的掌管人!可回头一想,这天牢又何尝不是无形之中捆住了他们家的世世代代。
众人眼中的天煞孤星,被朝臣孤立,终身守在天牢,一切都让他与云若飞之间有着一种莫名的同病相怜,加上那一次的仗义出手,让他居然开始同情起这个被四国唾弃的恶灵。
一声叹息,再看自己的双脚红肿,虽然说这一次是有备而来,伤势比起上一次是好得太多,但轻功纵然可以飞过岩浆深渊,但这周边的石地却被这岩浆长年累月的烧滚,变得炙热伤人。
王少林离开了三重门,却依旧回头看着那白雾一片,心里盘算着如何去找慕容秋水,毕竟他虽也是个少尉,却从来没有进过朝堂和后宫,又如何可以找到这个前朝的女状元。
他虽然还未能全然理解云若飞方才说的话,却深知她的话并非自说自话,想必这个“文将军的死”并不简单,即便他是那般的劝说她,却也隐隐有种不安,毕竟她本身本就不是一个平凡的女子。
思考再三,王少林走出了天牢,看着如今的天朗气清,心中感叹,何时才能真正的无风无浪。此时,他听到身后狱卒兄弟的议论纷纷,随着他们的眼神看去,唯有心中震撼“天意”二字。
前方,慕容秋水在无怜和无心的陪同之下,缓缓地朝着天牢走来。
这一幕身后的狱卒与他其实本就不稀奇,当初萧允明被困天牢之时,慕容秋水每日都会来这天牢等上2个时辰。
可天下皆知,如今的萧允明,并不在此!
王少林回头看了一眼狱卒兄弟,打散了他们的过分关注与讨论,便迎上前去,有意挡住了她前来的路。
慕容秋水看了一眼王少林,知他刻意而为,却依旧清冷的说:“王少尉,前方虽然是天牢,可你此举是何意?”
王少林指了指另一方向,客气的说:“慕容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慕容秋水迟疑片刻,便随之给了无心一个放心的眼神,自己则单独与他一起到了角落,冷漠的说:“我与王少尉虽同朝为官,但也算不上熟稔,王少尉有什么要和我说的?”
“大人是来找云姑娘的吗?”王少林没有丝毫的隐藏,反倒是极为直截了当的问慕容秋水。
然而这份坦率却让慕容秋水意外之余,也有些措手不及,唯有沉默,暗自估量揣测!
看着她的沉默,王少林也深知她的戒心之重,虽然不明源于什么,却依旧出于对云若飞莫名的信任,又说:“云姑娘有话拖我带给慕容大人。”
慕容秋水听他这么一说,心中防线有所动摇,不漏痕迹的看了一眼王少林,虽然没有多问,但态度却显然极为愿意听他继续往下说。
王少林聪明之人,坦言说:“云姑娘希望大人去找一个叫做琳琅的人,为太子诊治!”
听到此处,慕容秋水几乎已经开始相信王少林的确是受人之托,却依旧踟蹰着没有应答,心中挣扎盘算后,试探的说:“如何找?”
“云姑娘说,大人知道如何找!”王少林无心争取信任,只求把话带到位,故而说完后,便转身离开。突然看到树上的身影,心中不免有了联想,又多问了一句:“大人,三重门即便是雀鸟,也不见得能够为你引路!”
慕容秋水自觉计划暴露,却更加放心,冷静沉着的看着王少林的背影,说:“看来,你确实可信!”
王少林听她这么一说,倒也说不上开心与否,只是指着那宝蓝色雀鸟,说:“北帝大费周章的让我带一只凤尾朱雀进三重门,再加上云姑娘自己的讲述,我自然也开始留意了这些飞禽鸟兽!更何况,这鸟儿,显然隐藏的并不隐蔽!”
慕容秋水无奈的抬手,让小篮落于自己的手背之上,苦笑着说:“是笨拙了些,却是太子妃与若飞之间的纽带,也是我来这里的原因。”
简单的动作,是慕容秋水难得放下戒心的表现,王少林赞许此女子的魄力,毕竟今时今日,谁又敢和这朱雀圣女扯上半点关系。
王少林转过身来,看着小篮,方才发现此时慕容秋水的疲态与憔悴,问:“难道大人今日是奉太子妃之命而来,找云姑娘的吗?”
慕容秋水摇了摇头,一声叹息,看着紧闭的天牢,说:“我知道天牢的规矩,未得圣旨不可进,而三重门更是如此!如今圣君一事刚刚告于段落,殿下等人也不敢太过堂而皇之,再引起过多的怨忿与争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