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宝剑与玄铁的敲击声依旧回荡在天牢之中,虽然南帝极力阻止,却依旧被云贵妃肆意说出的真相却清清楚楚的被所有人听到。
慕容秋水是骄傲的,她手中的剑依旧紧紧握着,可她连自己都不曾发现,那一直以来抬着的头,却低了下去,呆呆的看着那残缺不全的剑。
无心错愕的看着云贵妃得意的笑容,素来仰慕萧允明的她,何以忍受别人对他的质疑揣测与心计利用,说:“你胡说什么?我们王爷至今没有娶妻,何来未婚妻一说!”
然无怜却心疼的走到慕容秋水身边,她素来为婢,早已习惯察言观色,如果云贵妃的话有假,南帝方才又何须紧张阻止。
同样,就这一点而言,以慕容秋水的才情与智慧,如何想不通。
无怜取下了慕容秋水手中的剑,低低的唤了一声:“小 姐!”
而她则眨了眨眼,不顾君臣之别,质问的看着南帝,说:“什么未过门的妻子?她说的可是真的?”
云贵妃见她与南帝之间心生嫌隙,心中的痛快可想一般,想起当日挟持慕容秋水之时,她的那股淡定与自若,如今心中得意,说:“他怎么会告诉你,他瞒了这么久!太好了,那一日如果不是为了泄愤,将那书房搅和一空,我怎么会发现那道圣旨!哈哈,天有眼啊!”
无怜与无心被她这么一说,都好奇的看着云贵妃,却极大地满足了她的心思,振奋的说:“是啊,一道被萧允明和萧景天藏起来了6年的圣旨,哈哈……什么来着,让我好好想想,啊,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慕容独女,秀外慧中、才貌一绝,与皇五子萧允明,佳偶天成,今,皇帝赐婚,成其美事!”
云贵妃一字不漏的念着圣旨上的每一个字,从衣襟之中取出那道被褶皱的圣旨,丢弃在地上,厌恶的说:“可怜的萧允明,亏他狂妄恣意、任意霸道,独独对你,却不愿为难你半分!就连一道名正言顺的赐婚圣旨,都求着南帝一起隐瞒,真不知道……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可怜啊……可怜……看着自己的妻子去爱慕自己的兄弟……那到底是什么感受啊,绿帽子吗?不对,红杏,这个词似乎也……”
“够了……够了……”慕容秋水听着云贵妃对萧允明深情的轻蔑,心中犹如万千穿心,眼中失去了以往的清冷与麻木,她怒视着云贵妃,一声怒喝,说:“够了!你给我闭嘴!”
云贵妃被她这样的气势震慑,却在下一秒又哄堂大笑起来。笑得花枝乱颤却让人恶心,说:“哈哈,后悔了?内疚了?哈哈……还记得那一天我对你说的吗?你欠他的,这一辈子你都还不起!这个圣旨清清楚楚的写着,你早就被赐婚于他!虽然……我不知道他是如何做到,但是依造萧景天对他的偏心与偏爱,我想……他们之间定然是有什么隐瞒的,你真可怜,居然到现在才知道……我真替你难过!”
慕容秋水夺过无怜手中的剑,却剑指南帝,惊得王少林居然没法应过来,连说:“慕容大人,你这是做什么?”
南帝抬手,让王少林不要多加干涉,却引发了鬼修轻蔑的笑,说:“咎由自取!”
慕容秋水质问南帝,说:“你是南国的皇帝,可我心里的天却只有他一人!告诉我,这不是真的,他为什么要这么做,他没有理由这么做!他让我死,我都愿意,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要联手欺骗我!他明明……他明明……”
“他明明让你嫁给允言,他明明后来有意撮合你和逸之,对吗?”南帝无奈的望天,说:“红颜祸水,他来求我收回圣旨之时,我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
南帝想起那时候萧允明的健康,曾一度让他以为,这个孩子最起码可以活得再久一点,他满眼思念,说:“当初允言选妃,青梅心疼这个孩子病弱,想要为他选妃照顾,我们都看得出他对你非同一般,故而拟了这道圣旨。可是你知道,他知道后,对我说什么吗?”
慕容秋水的眼已有泪珠打转,却在听完南帝话后,不争气的决堤泛滥。
南帝居然怨愤的看着慕容秋水,说:“他说,父皇,我是个每天数着日子活着的人,如今鬼修与我暗中较劲,秋水嫁给我何以幸福!”
南帝无视那把剑,蹲在地上捡起了浸湿的圣旨,说:“他说你那么骄傲,一辈子被恩义束缚困在明王府,怕这道圣旨只会让你心有委屈。还求我,给你一次公平的机会,让你能够成为日后南国的国母!”
慕容秋水手中的剑掉落在地,掩面跪地,说:“什么束缚不束缚,我愿意,都是我愿意的!我以为,我以为是他的意思。我以为他要我去当这个太子妃,只要是他要的,我都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