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别之际,慕容秋水眷恋的看了一眼萧允明的墓碑以及那依旧娇艳的梅花,心中纵然万般舍不得,也不清楚下一次见面又是多少年,可刚毅如她,早已干净利落的翻身上马。
2天了,她一直站在这里,天知道至从天牢得知真相后,她是多么想来这吴南。可萧允言的离世,皇宫朝堂大权的转移,让她必须小心翼翼且寸步不离的保护太子妃。
然诛心蛊伤得童楚楚本体殆尽,生下望儿后便耗尽心力而死。慕容秋水趁她的死,在慕容峰面前演了一场戏,与荀明子里应外合,换了夭折的婴儿,就此偷龙转凤,逃离宫廷。
虽然保护望儿的理由不再纯粹,可她从来都毫不遮掩,有着明王府人难得的光明磊落,毕竟目的依然一致,更何况她还是望儿的老师,造王者实至名归!
多年来,她以明王府的女主人自居,即便在世人眼中她早已销声匿迹,如今也只是留下传说。可现在的她,要做的所有,便是以未亡人的身份为萧允明复仇,尽全力去保护他所在乎的一切,这已是她活下去的唯一信仰!
如今的她,依旧如寒梅一般清丽出尘,却有了几分当初萧允明的狂逆、魄力,看着苏逸之依旧麻木的脸,说:“你真的不和我们一起回京吗?”
苏逸之不知自己的心为何空洞的心慌,可脸上却依旧波澜不惊,只是说了句:“路上小心,照顾好望儿……替我对允陵的妻儿说句抱歉,玲珑阁会安顿她们,让他们衣食无忧,平凡度日!”
“好一个平凡度日,皇位之争,何人可以独立之外,更何况他们都是萧氏子孙,从出生起就注定着不平凡!”慕容秋水看着苏逸之,说:“萧允陵那样的人,为了皇上的一道旨意都可背井离乡、隐忍多年!你又如何能够袖手旁观,却还口口声声提着望儿!”
苏逸之看着慕容秋水,神情淡然到仿佛方才的一切都闭耳不闻,说:“玉玺……之事,要让望儿知道,他的叔父为了他的江山做了多少的牺牲!”
慕容秋水诧异苏逸之如今的听之仍之,岂止苏逸之缺一副了然于心的样子,说:“秋水,让允陵入土为安吧!以后……算了,或许也没有以后了!”
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没有多此一举的追问,方才的震惊不过瞬间,如今已又是平静,像极了以前的苏逸之,又似乎哪里不一样。
慕容秋水歉疚的低下了头,这份信她早就看过,也正因为如此,方才不顾被人发现自己行踪,拿着它一路赶到吴南。
本以为这份信加上那个消息,可以让他回到京师,协助她与萧允文对抗,岂止他居然看透一切,却依旧麻木不仁。
沈君翰早知如此,毕竟兄弟多年,唯有故作无奈的耸了耸肩,安抚慕容秋水,说:“有你与琳琅、无情在,应该出不了什么大事!虽然我不知道那姓白的是不是真的会履行这十年……”
“会的!”无心斩钉截铁的脱口而出,却不曾发现苏逸之背影的孤寂,说:“白铭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苏逸之仰天,看着碧空清风,心中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白铭说的话,就一定是真的!
然慕容秋水却依旧视他为胞弟,终究还是一问,说:“难道……你真的放得下她吗?三重天,冰火交替,犹如地狱!”
苏逸之冷冷的说:“这是她自己的选择,理应去承担!”
就此一言,冷了多少的心,也让慕容秋水同情起天牢三重天里云若飞,叹她苦心经营,本也只为君子一笑,岂止冷了君心,却赔了情缘。
打道回府,不曾想与慕容秋水9年来的第一次见面,居然是匆匆一面,又是要分道扬镳,虽然道同却总是不相为谋。
路上,沈君翰依旧自顾自话、张扬飞舞,苏逸之忍不住问:“你不担心琳琅吗?”
沈君翰坦然一笑,说:“这9年来她一直耿耿于怀,身为七星子,却在那样的恶灵之役中,没有陪在丫头的身边!今日,她既然想要做,我便由着她,若是有人伤她,就是与我玲珑阁上下作对!”
“终究是朝廷!”苏逸之淡淡的说:“玲珑阁还是不要卷入的好,更何况……”
“放心!”沈君翰又把自己整个挂在苏逸之的身上,说:“望儿如今可是我爹和师尊的宝贝……我们可不敢拿他的安危做半点的冒险!”
一天一天,仿佛过得很快,可苏逸之却清楚的记得过了几天,只是唯独记不清每天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
这一日,他又是一夜未眠,说也奇怪,至从他醒来以后,他居然再也没有梦见过云若飞,虽然还是每天梦到那一剑是如何刺进萧允明的身体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