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都是摇摇头,他也似早已料到:“杀了人,除非是穷凶极恶的冷酷杀人魔,我不相信人会不慌张一下,那么这些黄符的摆放位置就不会太过刻意,虽然上下高低都有几张,可这个高度明显比其他的多了很多,人的习惯一般是把东西贴在差不多和自己双眼平视的地方,那么这个高度,我看上去和小姐您的高度差不多吧?”</p>
青年没有给小姐说话的机会,抢在了她前面:“不过这个也不是决定性的证据,现场我们没能发现任何的打斗痕迹,而且我们也检查过这里的钵碗瓢盆,都没有发现有被下过迷药或者毒药的地方。当然,你如果硬要辩解也可以说万一凶手自带的茶杯过来怎么办?不过我经过长时间的检查,已经发现了死者被注入毒药的部位。”他拍了拍自己大腿上的一个部位,“差不多就是这个位置,死者这个地方有个胎记,你依靠胎记为掩护想隐藏毒药其实是被外部注入的事实,更加增添案件诡异的色彩,而且死者衣冠不整,我看着有点像是,谁在他死后帮他穿的衣服。”青年一脸坏笑地看着小姐,期待着她能有所反应。</p>
小姐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但他似乎还有说不完的话:“我推理的没错的话,你经常给他来送饭是不是?那么说明你有能自由进出这间屋子的机会,那这扇损坏的窗户,还有门闩上的小机关,砖块你都能事先准备好,然后你只需要买好黄符,带好毒针,来到死者家中和他那个的时候将毒针刺入他的大腿我说的对不对?”</p>
“可,可是随意进出他的房间这件事,他们也能做到啊?然后伪造一下现场来诬陷我!”小姐歇斯底里地吼着,似乎已经失去了理智。</p>
“不不不,小姐,有件事只能你做到,或者说是只有你能想到,</p>
那就是死者的胎记位置。这么私密的地方,就算是朋友我想一般也是不会知道的,但你是例外,至于是为什么不用我说了吧。你是很聪明能利用胎记来隐藏伤口,但这也是你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地方,因为这件事只有你知道!”死者的朋友在青年提到胎记的事时就有些神情茫然,这也让青年可以更大胆地说出自己的推理,“好了,还有什么要说的?”</p>
“可……”</p>
“可是把他迷晕然后扒光他的衣服也能看到是不是?那我想请问你一个问题,你如果要杀一个人,把他迷晕以后居然不是直接杀了他,而是先把他衣服全脱掉,这是一个正常人的思维吗?而且我们在死者的衣服上也发现了干过那种事情的证据,所以你真的还想在辩解下去吗?”</p>
“我……”小姐刚开口便陷入了漫长的沉默,青年极有耐心地在一旁等着她。没过多久,她深呼吸了一下,仿佛得到了什么解脱一般,紧握的双拳也渐渐松了下来,把后面的话吐了出来,“我认罪。”</p>
两位官吏正想上前逮捕她,她突然就这样对着天空仰天大笑起来。她一定有着什么痛苦的理由才会杀人的吧,楚殇心里这么想着,正要转身离开,却听到她又开了口:“十八年了,我为了杀他,我一边跟着戏班子干活,一边四处打听他的消息,就在我要放弃的那一刻,他就这么出现在了我的面前,我想杀他,我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杀了他!为了杀他,我甚至不惜出卖了自己的肉体,可这都值了不是吗?哈哈哈,值了,十八年了,爹娘我终于为你们报仇了!”</p>
小姐的年纪并不大,最多也就是二十五六岁,看到她的脸因为极度兴奋而扭曲,而后来又跪在地上嚎啕大哭的模样,楚殇有些感同身受,如果换做是自己,害死自己爹娘的仇人出现在了自己的面前,自己又何尝能忍下来?</p>
“我为了杀他,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现在,我终于报仇了,爹,娘!我来陪……”她话还没说完,就被青年点了穴。</p>
他正视着面前这位小姐的怒目,叹了口气,还是淡淡地道:“如果当年我能接手这个案子,可能……对不起,我私自调查了你,不过杀人就要偿命,你不能这么死了。”他挥了下手,让官吏把人给带了下去。</p>
“很感谢你的配合,虽然你作为一个证据的见证人没有产生实际的作用,她就已经认罪了,但是我还是由衷地表示感谢。”</p>
“哪里哪里,我明明什么都没做。”</p>
“不,你就是我的一个人证,怎么会没做事情?”</p>
“可是……”</p>
“好了,虽然这话可能会冒犯到你,但我想了解一下谢家是不是与你有些联系?”</p>
楚殇皱着眉头,神情肃穆的样子,他全部都看在了眼里,在一段时间的沉默后,他拍了拍楚殇的肩膀,转身离开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