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昂看了主簿许归、县尉卢坚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署名。”</p>
许归及卢坚互相看了一眼,犹豫一会儿,然后还是也一起一礼:“下官愿意署名。”</p>
王海与袁涛也互相看了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署名。”</p>
众人将报告署名之后,王海突然向众人唱了一个肥诺,说道:“感谢诸位官人的厚意。 下官还有一个不求之请,县学还有五百学生急需粮食,请教诸位官人可有办法?”</p>
辛志才心里一咬牙,说道:“本县愿意将一月的俸禄捐献出来。”</p>
说完,他看了在场的众人一眼,刘昂也看了众人一眼,淡淡而道:“下官愿意捐出一月俸禄。”</p>
王海与袁涛等县学官员也互相看了一眼,双手一礼:“下官愿意捐献一个月俸禄。”</p>
许归及卢坚互相看了一眼,犹豫半天最后才说道:“下官也愿意捐献一个月俸禄。”</p>
众人走后,辛东看着已经远去的众位官吏,不禁长长叹息一声。</p>
辛志才也看了看已经远去的众位官吏,品茗之后望着辛东问道:“叔翁如何看待此事?”</p>
辛东等众位已经消失无影无踪,才回头摇摇头说道:“今天东家,失大于得。”</p>
辛志才不禁心中一凛,品茗之后放下茶碗之后双手一拱之后问道:“叔翁如何正解?”</p>
辛东沉思一会儿,然后说道:“昌元县三月没有发放俸禄,这是失分,此其一。这三个月恰恰正是东家上任之内的,无论东家找到何种理由,众人心里一致认为这是东家所致。”</p>
见到辛志才点点头,辛东又扳下第二个手指,说道:“东家将原本救灾济民用来发放俸禄,虽然有众位一起署名,但是无论如何在昌州面前总要失分 ,因为你是知县,昌州认为此事是你在负责,此其二。”</p>
辛志才沉思一会儿,点点头,示意辛东继续说下去,辛东这次按下大姆指说道:“前面两点虽然事大,但是与后面一点相比较,才是最大失分,东家不应该让带头捐献俸禄。这个太莽撞了。众官三个月没有俸禄,现在好不</p>
容易发放了,可惜又要捐献出去,回去之后一定要受到家人的埋怨,让东家刚刚好不容易才得到的一丝好感消失得一干二净。”</p>
说到这里,辛东凝视辛志才说道:“东家正确的做法,应该找到乡绅商家,捐钱捐物,宏扬教化之道。”</p>
辛志才点点头,说道:“在下不是也没有考虑过这点,可惜在下来此地刚刚三个月,人生地不熟,政令尚不能出衙门,又有何德何能让乡绅商户捐助这些?”</p>
辛东长长叹息一声说道:“这是对方堂堂正正的阳谋,明知是一个坑,却让东家不得不鼻青脸肿狠狠跳下去。刘昂此人算无遗策。此人不简单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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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这里,辛东喝了一口茶,然后又说道:“不过东家首次亮相,还是有得分的。至少众人认为,东家还是有担当的。这也是你这次唯一的收获,不过此次也给了东家埋下一个非常大的隐患,那就是旱情继续发展怎么办?捐助县学粮食购买款项只有十天半月,过了这十天半月,东家又应该如何处置?如果遇到灾民及学生闹事,朝廷为了安抚民众及学生,恐怕就是东家离开之日了。”</p>
说到这里,辛东忽然想起一个事情,说道:“东家,你知道米价不?”</p>
辛志才点点头,想了想说道:“就是,前些日子米价是六七贯一担,后来说也奇怪,竟然恢复了去年的价格。如果不是我娘子说起,我还不知道米价竟然从山顶降到山下了。如果米价继续上涨,也许我这个知县也吃不起大米了,知州知道了,肯定又要问责于本县,其实哪知本县其实有名无实。”说到这里,他不禁露出自嘲的笑容。</p>
辛东点点头,说道:“东家,不知你想过没有,这两年连续干旱,米价上涨应该是正道理,米价趺不知想过没有?”</p>
辛志才深思一会儿,点点头,说道:“确实是这个道理,不知是什么缘故。”</p>
辛东不知不觉看了北大街赵家庄米店一眼,然后说道:“如果没有赵家庄米店,也许价格还不止七贯。”</p>
辛志才再也坐了稳了,立即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有些不敢相信问道:“赵家庄米店竟然这样做,不愧为天下商人的楷模。虽然没有本县的位置,却做了本县想做也没有做到的事情。”</p>
说完,他望着辛东说道:“叔翁,能否带店主让本县看看。”</p>
辛东深思一会儿之后说道:“这个店主只是负责县城销售,真正解决的问题人还在赵家庄。说来东家一定不相信,将高价米打压下来还是一个唤做赵平的童子,年齿刚刚十岁。”</p>
辛志才目瞪口呆,手中的茶碗差点没有端稳,茶水已经有部分溅出,还好他最终稳定了心神,倒吸一口冷气,随后皱眉吐出几个字:“难道是比晏相公还要厉害?可惜了,此人没有把心思用在学业了,一身铜臭。”</p>
辛东点点头,然后有些兴奋地说道:“听说仙皂、仙炉、仙炭也是此人发明的,这些物事卖到杭州,听说高达一两银子,胡人更高更是高达二两银子。昌元县有了这个赵平,也许给东家带来好运。只是这个赵平打压昌元县的米价,必然会得罪一批人,这些米商背景错综复杂,不知他能否有能力躲过这一劫。”</p>
说完,辛东打量衙门四周,轻轻地叹息。</p>
辛志才更是叹气,把自己命运托付给一个虚无缥缈的童子,让他怎么也觉得不太真实,况且这个童子仅仅是一个没有功名商人,年齿小得惊人,得罪有不少背景的商人,在这些商人合力打击之下,也不知能够走多远,他也轻轻地叹息。</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