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旗感动得热泪盈眶,对着田亮躬身一礼:“谢谢田掌柜。”
“族长,请分配。”说完,他来到身边一个大约五十男子身边,恭恭敬敬把手里的蚌仙油交了过去。
这个男子相貌温文儒雅,身上穿着一脚青袍,不过有不少补丁。
他脸上有不少皱纹,头发花白,三缕长须及头发打整得整整齐齐,眼里精光闪闪。
黄东等人嘴巴张得大大的,仿佛能够塞进一个鸭蛋。
他吞了吞口水,舔了舔干巴巴的嘴唇,艰难地问道:“族长,谢家庄不是有族长吗?”
“族长?”谢旗冷冷一笑,不屑一顾地说道,“谢家庄把吾等当成他们族人吗,除了压榨吾等之外,哪里还想到吾等死活。”
“确实也是,他们根本就没有把你们放在以上,谢家庄的族长,不认也罢。”黄东根本对于谢家庄的族长谢德文没有好感,还巴不得如此。
田亮也点点头,沉重叹了口气,随后欣慰地说道:“成都谷与谢家庄完全是两个世界,应该有自己族长。”
谢旗急忙对着黄东与田亮介绍说道:“官爷,掌柜,这是成都谷谢家庄的族长谢逍遥,也是小人的父亲,同时是举人,还是成都谷的学堂的山长。”
“什么,成都谷竟然还有学堂。”黄东急忙下马,拱手一礼之后惊呆了,张着嘴,半天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摇了摇头说:“这是真的?在下不信。”
田亮下马之后后退了两三步,脸上先变得青白,随后又涨得极度的徘红。
“谢族长,在下失敬。”他反应极快,拱手一礼。
黄东此时也反应过来,四处打量一下,嘴角勾勒一抹微笑,拱手一礼说道:“见过谢族长,在下想参观一下学堂,不知吾等有这个荣幸不?”
他看到这里如此贫穷落后,万万没有料到竟然还有学堂,心里感觉十五只猫在不停挠似的,忍不住问道。
“这个就是成都谷的学堂。”谢逍遥向着山谷中间一个极大的茅草屋,右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式,“几位官爷及掌柜请。”
黄东与谢逍遥交谈之中,才知道这个这个学堂办起来非常艰难。
原来谢逍遥原名叫做谢松,字子放,号逍遥,是原成都府的举人,也是一个夫子。
遇到胡人进攻成都,全家人逃难到了成都谷。
以他的能力,其实本来可以到谢家庄或者张家庄宗族学堂当夫子的。
让他难受的是,上千人山谷竟然没有学堂,
于是自己毅然放弃谢家庄当夫子机会,在自己家里招生,招收成都谷的孩子为学生。
不过他这个夫子是没有束修的,学生父母愿意给多少粮食都可以。
看到谢旗家里传过来朗朗读书声音,整个成都谷都惊呆了。
对于谢旗家里的私人学堂,成都谷有几种想法,议论纷纭。
其一,有人觉得读书没有希望,不能考举人,更不能老进士,毕竟他们没有户籍,被官府当成土匪流寇处理。
其二,有人想送来读书,可以家里贫穷,想了想,最后还是算了。
其三,有人觉得应该读书,他们自己认为是大宋人,通过努力,早晚要重新加入大宋户籍,读书还是有希望。
来到谢旗家里读书的学生越来越多,新困难又来了。
他们本来就是窝棚,根本就适合读书,哪里能够挤下。
这些学生家长觉得不是办法,商议一下,干脆一起集资,修建了一个大的茅草房,作为成都谷的学堂。
有了学堂之后,学生越来越多,开始只有几十,后来上百人。
学生多了不是好事,新问题来了,老师只有他一人,精力不够,难以招架。
谢逍遥利用他影响力,找到读过十年左右的读书人,一起来当夫子。
学堂人多了,谢逍遥自认为山长,成都谷的学堂正式成立。
“山长高风亮节,为人师表,让在下佩服不已。”黄东、田亮、任黄河等人听到此处,个个眼里露出敬佩表情,纷纷行礼。
“过奖,过奖。”谢逍遥摇摇头,嘴角勾勒一抹微笑,一边还礼淡淡说道,“老夫只是谢家人,只是做了一件应该做的事情而已。”
“山长太谦虚了,”黄东又是拱手一礼,好奇地问道,“敢问山长,族长又是怎么回事呢?”
成都谷的有了学堂,原来的本来弯腰也直了起来。
你们谢家庄有学堂,咱们成都谷也有学堂。
有了学堂之后,成都谷觉得还是少什么。
谢家庄虽然有族长,但是这个族长根本就不为他们成都谷着想。
他们商议之下,也要成立宗族,为成都谷的谢家人争取利益。
谢逍遥作为成都谷学堂山长,威望最高,被推举为山长。
几个夫子也有威望,被推举为耆老。
黄东等人来到学堂,发现这里其实是大号家里而已。
田亮看着课桌上面沙盘一样的东西,好奇地问道:“山长,这是什么物事,难道你要让学生学习打仗不成?”
他是赵家庄的掌柜,见多识广,一眼看出这是沙盘。
其它也觉得奇怪,怎么这个小小的学堂,竟然还有沙盘。
难道,成都谷的人,难道想造反不成。
胡泊想到这里,脸色惨白,动也不动地站在那儿,只觉得脊梁上流下一股股的冷汗。
陈南被这突然来临的事震动了,以致就像受到电击一般,精神处于半痴半呆的状态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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