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韩显廷应该醉了,就连录天算是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只是依稀记得他临走前对含糊说的几句话。“守在她的身边,再对她好点。。。”
清醒之后,韩显廷发现手中拿着一个锦盒,他打开,里面放着的是一颗雪莲色的珠子,一层氤氲的寒气环绕在四周,看起来很美,却太过冰凉。那时的他,是不知道那颗珠子有什么作用,可等知道了,他恨不得亲手杀了录天算,更或者是毁灭整个世间。
两日之后,夏末如的伤势基本上恢复,她把伊晨风的遗物搬上马车,开始了回梁宇的行程。
“对不起。。。”韩显廷握紧夏末如的手,三个字,夹杂着千丝万缕的情绪在其中。
“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说过,喜欢看你笑。”夏末如伸手抹平韩显廷蹙起来的双眉,然后揉在他的嘴角,弯起一个滑稽的笑容。
或许,这才是最好的结局。。。夏末如唯一觉得遗憾的,就是没能亲口告诉伊晨风,她很早之前就已经不怨他了。
“那你也笑一个。。。”韩显廷双手捏在夏末如的脸上,突然之间哈哈哈的大笑起来,这样的情景,多像那时在山林中隐居的那几天。
“等办完伊晨风的丧事,我就陪你去甘田县,然后再去找我哥。。。”马车缓缓的驶出,里面传出夏末如轻快的声音,现在回去,应该还来得及看春天的桃花。
“好。。。”
可是,在梁宇等待夏末如的,真的会是她所期盼的宁静吗?
马车驶出后不久,在它原来的位置溅起了一层浓雾,迷蒙之中,里面似乎有个淡淡的身影,远远的注视着夏末如的离开。。。
乾离城继位之后,减免苛捐杂税,兴科举制度,四海升平,几个月不到的时间内,宇国已是欣欣向荣的一副景象。民间除了歌颂皇帝盛名,亦不乏对辅佐大臣齐环笙的议论,但多数是嫉恶如仇、执法严明之类的美言。听到路边老人,或是妇人的闲话家常,夏末如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意。
十日之后,夏末如回到梁宇,在夏府稍稍休整了两天。其间,她回了趟伊府,把伊晨风以前的东西都整理了一遍,准备帮他立一座衣冠冢,而地点就是长平寺。她还交代夏钟把夏冠英的坟一齐迁去那里,一家人,应该守在一起才对。
回梁宇后的第三天,夏末如整装待发要赶往长平寺,宫里却突然传来圣旨,要她进宫面圣。
进宫,夏末如第一反应就是乾离城,要离开了,或许将来不会再有见面的机会,也应该和他打个招呼。没有想太多,她独自进到宫中,却想不到,一个险恶的陷阱正在等着她的到来。
进宫的次数不多,但夏末如对皇宫的印象却比常人要深太多,因为每一次进到这里,都是惊心动魄。而这一次,亦是如此,只是她尚未察觉到暗处,已有一双眼睛紧紧的盯着她。
即使是换了皇帝,但凡皇宫或许都是这样,金碧辉煌,到处透发着奢靡的气息。她看着熟悉的景致,摇了摇头,继续往前走。
引路的太监没有把夏末如带进勤政殿,而是朝着后花园的方向去,她有些疑惑,开口问道。“公公,我们这是要去哪里。”
“马上就到了。。。”太监甩了甩浮尘,毕恭毕敬,语气倒是十分的客气,却没有正面回答夏末如的问题。
而与此同时,一双黑色的大手伸向了韩显廷。
夏末如走后不久,一个小孩送了封信给韩显廷。
“显廷,当年的事全都是大哥的错,现在大哥染一身的疾病,也算得上是老天的报应。大夫说大哥剩下的日子不长了,人之将死,觉得一生中最对不起的人就是你。若是有生之年,不能当面跟你说声对不起,大哥一定会死不瞑目。。。韩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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