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溪妹妹,近来可好?”
萧五穿了缥色绣牡丹缂丝上裳配了同款棕裙,人消瘦了不少,神态疲惫,见到花溪,热情地笑着问好,但那双明媚的笑眼却不复往日的神采。()
“花溪一切安好,多谢萧五姐姐关心。姐姐似乎清减了。”
萧五抬手抚了抚脸颊,低叹了声:“前些时候病了一场。倒是妹妹越发好看了。”
“姐姐进了王府大半年,四姐在我面前念叨了好几回。咱们赶紧进去吧,四姐见着你定然开心。”花溪微微一笑,抬手示意萧五先进园。
萧五见她没因过往的事给自己脸色看,心上稍安,点点头先进园了。
花溪瞅着萧五弱不禁风的瘦削背影,竟有些怀念那个笑眼弯弯的活泼少女,暗忖她在王府里的日子恐怕不是太好。
两人一起到了韵宜房里。韵欣、韵宁已经到了,二人围在梳妆台前面给韵宜,正讨论韵宜该戴翡翠镯还是白玉镯。
要行笄礼,头发到时候还要被打散,韵宜用膳后才沐浴更衣,梳了最简单的发髻,没戴簪,换了身湖青色素面衣裙坐在梳妆镜前,有些无奈地看着将她排除在外争论的韵欣和韵宁道:“算了算了,行礼时简单些好,我还是不戴这些劳什子了。”
“我想还是听七妹的,四姐戴这翡翠镯子好了,有点亮色衬一衬。”韵欣改了口,将翡翠镯子套在韵宜腕子上。
“对嘛,早说该听我的。”韵宁笑道,抬头看见了花溪和萧五一起进来了,又高兴地招呼两人,“萧五姐姐、花溪妹妹,你们来了。”
“下了帖子才听说你身子骨不好,我还以为你来不了呢?”韵宜起身拉住萧五的手,“王府的嬷嬷们没跟着?”
良娣虽有品级,但也是皇子的妾室,出门时除了随侍的丫鬟,还有王妃派的嬷嬷随时跟着。韵宜瞧萧五一人跟着花溪进来,不免有此一问。
萧五道:“王妃派了两位嬷嬷跟着,老夫人留下说话了。[]我带了丫鬟先过来瞧瞧你,人在外面由素馨陪着,我在你这里坐一会儿就回荷香院观礼。”
花溪以为萧五是赞者,协助正宾行礼,没想到却只是来观礼的,也不知这次到底请了谁来。
萧五刚坐下一刻,韵琳到了。进门瞧见萧五,先是楞了一下,随即笑道:“半年多未见,萧五姐姐倒像是变了个人,愈发娴静文雅了。瞧瞧这通身的气派……亲王府就是不一样,看来泰王妃待姐姐不错。姐姐可真是个有福的。”
萧五脸色不变,清咳了两声,“泰王妃自是待我极好,劳烦六妹妹挂心。”
“姐姐见外了不是,你我是表姊妹,关心也是应该的。不过,妹妹看姐姐你回去还是要补补身子。我记得姐姐说过,泰王妃不喜欢太瘦弱的。想必是随了泰王的喜欢,姐姐还得加把力……”
韵琳笑容可掬,萧五脸色微变,硬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六妹妹一片诚心,姐姐我记下了。”
韵琳挑挑眉,得意道:“那祝姐姐早日生下小王爷,可别被那西夷舞姬给比下去了。”
韵琳这话一出,韵欣和花溪还罢了,韵宁脸色微变。
萧五脸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惨白的,唇上没了血色,摇摇晃晃地站起身对韵宜道:“这边无事,我先去荷香院了。”
韵宜扶住她问道:“你脸色不好,要不我唤人请大夫过来。”
“不,不必了,起来得猛了些,不碍的。”萧五唇边挤出一抹笑容,又回头看了看花溪,“花溪妹妹,你知道王府不比别处,用香讲究,我原先不琢磨这些个,如今看是不行的。你若无事不如陪我一道去荷香院?我想问你一些香料上的事。”
花溪不知萧五为何单单点她同行,却又不好拒绝,“也好。”
“如此我先走了。”萧五甩开了韵宜的手,挺直腰板往门口走去,花溪冲韵宜点点头跟着出去了。[]
萧五脚步虚浮,花溪赶上去扶住她。萧五也没推却,任她扶着。花溪叫了萧五的丫鬟过来,又见萧五的脸色不好,问道:“要不让素馨给姐姐叫顶软脚。”
“不了,你陪我走路说说话。”萧五摇头,又对丫鬟道,“你在后面跟着就是了。”
花溪扶着萧五出了晓风园,见萧五脸色着实不好,问道:“姐姐前些时候是得了什么病?花溪看你好像还未好利索,这天还没有大暖,你出来仔细再受了风。”
“没,没什么大碍。在床上躺了一个多月,闷都闷死了。”
花溪见她不愿说,也没再问,又问她想知道什么有关香料的事,萧五只简单地问了两句,花溪照着答了。两人默契地谁也不提原来那张香方的事。
走了半程,萧五忽然漫不经心地问了句:“花溪今年十三了吧?”
花溪点点头,“嗯,四月周岁十三,虚岁十四了。”
萧五侧头瞄了一眼花溪,肤白如雪,眸似盈水,眼角飞媚,红唇皓齿,是个难得的美人胚子,比王府里的姒夫人多了几分大华女子的柔美灵动。
花溪回眼看她,萧五却掉转头看向前路,喃喃道:“说小也不小了。”
花溪没听清萧五嘴里嘀咕什么,问道:“姐姐说什么?”
萧五笑笑,“没什么。听闻妹妹元宵灯会上受了伤,可大好了?”